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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四个字,声音也不大,却是震得韩若海呆在当地,几乎连三魂六魄都飞了。
刹那间,他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一个时辰懒觉,当真是睡得这辈子没有过的亏大发!
!
!
***
顾府里头发生的事情,韩家自然不知。
不过韩若海的婶婶王氏管着中馈,倒是很快自下人口中听说了许逢头夜出门,为的乃是去伺候侄儿韩若海的事情。
水滴而石穿,锯绳而木断,这一向因为丈夫太过偏心韩家亲戚,王氏已经忍了许久,今次再按捺不住,问清楚来龙去脉,立时就奔向了书房。
韩令手里拿着花名册并职差录,正研究那顾侍郎最有可能会去管什么部司,手下又还有无合适的差事供小辈挑选,听得下人通禀,虽是觉得奇怪,还是收好东西,出得外间。
王氏一坐下来,便开口问道:“我听得下头说,你让许逢昨夜出门,去别府伺候若海了,却不这话是真是假?”
韩令前夜睡在书房,对着职差录兴奋地研究了一晚上,此时还未从情绪当中走出,听得妻子问,一时未能反应,脱口便道:“自是真的!”
口气里竟还有几分喜滋滋。
王氏心头的火气腾地就冒了起来,怒道:“韩十一!
你可还记得你儿子姓甚名谁!
?”
她这一句没头没尾,韩令听得莫名其妙,茫然道:“这话又从何说起?”
王氏看着他这一副模样就烦,咬牙道:“你不用同我在此处装傻,我只晓得,一样是姓韩,我生的这两个儿子就是比不得他们灵寿来的!
旁人上太学,卫儿、宣儿只能去白鹿、白马,旁人在京城同窗家中夜游外宿,还能有许逢去伺候三四日,宣儿正经去读书,叫那许逢去送一送都不能……旁人一入京便能给领着去拜见钱厚斋,傅顺霖,我生的那两个,大的足长到二十岁,也没得见过什么大儒!
!”
王氏嘴巴上厉害,然则一面说,一面眼泪已经落了下来,哭道:“姓韩的,你亲生的儿子难道便不是韩家人?你一味帮着别个,把自己人置于何地?!”
韩令听得很是不高兴,皱眉道:“好端端的,怎的哭起来了?我哪里又帮着别个?侄儿还是半子,若海怎么又是别人了?”
又道:“你又来了,白鹿、白马俱是百年书院,旁人挤破头也未必能进去,卫儿、宣儿那般学问,若不是族中帮着使力,哪里就能这样顺?我虽带若海走动得多些,也是他争气,我倒是想要带儿子去访师拜友,偏那两个连口都不敢多开……你也是大家出身,素日一向贤良,今次怎的如此小家子气了?”
如果说王氏原本是八分的火气,听得丈夫这一番话,简直气得头发都要烧得起来,眼皮直跳,道:“你竟说我小家子气?你往年照拂灵寿的亲,我何曾有说过半点?过年过节,送礼送钱,我哪一回不是周周全全?小辈来家中住着,我难道亏待过分毫了?!
你且去看那韩若海住的房舍,大小、摆设,哪一样比卫儿、宣儿差!
?韩十一,你还有没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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