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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和小丫头说这些也无益,看着那双清澈的眸子,他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学到不少。
好了,咱们现在去找祖母,该吃晚饭了。”
孙怀蔚带着承钰去到凝辉院正房时,孙怀缜已经端坐在下首的紫檀木雕卷草纹太师椅上,见表妹来了,站起身行礼问了声,眉眼间淡淡的,不带什么感情。
他一定还为着高氏的事疏离自己,但她自认对高氏的事问心无愧,也就没觉得亏欠了他什么,既然他要这般态度,以后远着他一些也罢了。
承钰心里轻轻叹息,面上淡淡地回礼问好。
老太太坐在上首,见儿孙间膈应起来,心里自然不大高兴,说道:“缜哥儿留在这儿用饭吧,祖母让厨房再加道你爱吃的江米酿鸭子。”
“不用了祖母。”
孙怀缜站起身,说道,“妹妹近日来信,想让我去恒清山看看母亲,顺道接她回来。
我打算今晚便动身。”
老太太听说一怔,不过很快恢复了面色,说道:“你想去便去吧,让二门外的把马车备好送你去。”
孙怀缜和祖母道了别,又向孙怀蔚和承钰拱手告辞,临出门前却被祖母叫住。
“虽说如今已是仲春,到底晚来天凉,叫你丫鬟给你添件披风再去。”
老太太叮嘱道,一脚跨出门槛的孙怀缜显然愣了愣,随即点头应是,匆匆离开。
晚饭的桌上虽比平时多了孙怀蔚,但承钰总觉得有几分冷清。
旁边的祖孙俩一问一答,言语礼貌而节制,实在感受不到什么温情。
听得尴尬,她便只顾埋头吃饭,今晚的水晶肘子实在美味,厨娘下午便开始炖着,此时已是香软酥骨,不知不觉就吃了小半。
筷子正要再夹一小块时,还没落到肉上,盛肘子的盘子却被人挪了开,承钰扑了个空。
带着些微恼怒地抬眼寻去,正撞上孙怀蔚清冷的眉眼,他薄唇轻启,声调不高却十足的严厉:“不许再吃。
我看你夹了不少十筷子,再吃晚上又该闹积食了。”
承钰莫名地不敢反抗,求助似的地望着外祖母,老太太却并不帮她,也附和道:“吃些别的菜吧,这肘子油腻,吃多了又得赖辛嬷嬷给你沏红茶消食。”
从前巴不得自己多吃些的,今日怎么两人都来约束自己。
看了眼红油油的肘子,又瞧孙怀蔚把盘子移远了些,她咽了口唾沫,只得作罢。
第二日晨起,平彤正给承钰梳头时,就有孙怀蔚那边的丫鬟过来,说是有东西交给表姑娘。
承钰接过来一看,一沓厚厚的纸,竟又是孙怀蔚给她写的描红,不过这回全是梅花小楷,字体秀丽而不失气度,力劲依旧透过纸背。
昨日随口提了句,今早便写了给她,他读书这么劳累,还得抽时间给她写描红,一定很累吧。
承钰决定晚上亲自去厨房,煲了汤给他补补。
下午下学归来,她果真跑去厨房,守在灶前,把一小锅珍珠鸡足足煨了半个下午,傍晚吃饭前,提着食盒欢欢喜喜去了扶摇院找孙怀蔚。
等她到了扶摇院偏院时,容芷却说二少爷还没下学回来,她便坐在屋中的榆木雕花椅上等。
闲闲地打量他这间屋子。
偏院是二进的小院子,正房两间打通了连在一起,中间被榆木黑漆描金人物山水的方角柜隔成卧室和书房。
柜上除一些书籍外再无别的东西,她再一细看,发现这屋里竟是没有一点器皿摆件。
之前怎么没发现?
“容芷姐姐,你们二少爷这屋子怎么跟个雪洞似的,一应花瓶装饰也没有?”
承钰问道。
容芷正坐在杌子上做针线,闻言一笑,答道:“从前也是有的,后来二少爷不喜欢,叫人都搬走了。”
还真是清明无一物,承钰暗道,又说:“这怎么成呢?守丧似的,改日我送两个梅瓶过来,好歹装点一下。”
“那奴婢就先谢过表姑娘了。”
两人这边正说着话,忽然听见正院那边传来摔盆砸碗的声音。
“这是怎么一回事?”
承钰惊道,一时还以为是大舅母高氏在发脾气,转念想到她已经不在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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