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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屯却仍若未闻,仍是站着,曹幹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发觉他眼神发直,便提高声音,又说了一遍。
田屯这才听到,往边上斜了眼,佩见丁狗正坐在地上,昂脸看他,脸上顿时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说道:“丁狗,你也不行了?就这么会儿,你可撑不住了?”
丁狗累得够呛,感觉比跑了一大圈还累,嗓子都哑了,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他娘的!
你这傻子,咋这么能站?”
田屯以胜利者的姿态说道:“俺不仅能站,丁狗,俺告你,你别再叫俺傻子,俺也聪明着哩!”
田屯自然不是傻子,他只不过是性子太直,有啥说啥,不会给人脸面,也不怕别人笑话,故而才被他村里人称为傻子。
他对此早已耿耿於怀,但之前没法说,说了只会让人更笑话他,现在趁着获胜的机会,总算把这句他早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旁边一个年轻人笑嘻嘻地说道:“傻子,你聪明,那是谁大半夜的偷跑到里魁的羊圈里挤奶喝,却挤了个公羊不说,还被羊一脚给踢到脸上,肿了几天没下去?”
几个年轻人都是哄堂大笑。
曹丰也忍不住笑了。
曹幹抿着嘴,忍住了没笑出来。
田屯大怒,说道:“他娘的!
黑灯瞎火的,又害怕被抓,俺弄错了有啥奇怪!
你能耐,你他娘的分清了给俺看看!”
举起拳头,要去揍那年轻人,却双腿抖个不住,自觉胜算不高,遂就罢了,转看曹幹,问道,“小曹从事,俺现在是不是赢了?”
曹幹说道:“我刚不是对你说了么?还说了两遍。
你别站着了,你已经是头名了。”
田屯立即问道:“小曹从事,那俺是不是什长了?”
曹幹点点头,说道:“是,你是什长了。”
田屯又去看地上的两把拍髀,问道:“小曹从事,那这拍髀是不是俺的了?”
曹幹笑道:“不错,是你的了!”
弯腰捡起一柄拍髀,递给了他。
田屯抖着手去接,他站得太久,腿已僵硬,上身倾动之下,刚拿住拍髀,一个没站好,扑通一声摔倒,跌了个狗啃屎,却是虽然摔倒,手中依然攥着那把拍髀。
旁边的几个年轻又是哈哈大笑,一人说道:“你这傻子,还说不傻,路都不会走了。”
田屯只当没听见,勉强爬起来后,坐将地上,爱不释手地把玩拍髀,将短匕抽出,拿手指去试刀刃,手指摸上,他奇怪地说道:“咋不疼?”
就拿拍髀往自己的胳膊上去划。
曹幹急忙拦,没有拦住。
田屯也真是对自己狠,用劲甚大,胳膊立刻被划出了一道口子,流出血来。
曹幹吃了一惊,赶紧把他拿拍髀的手摁住,察看他胳膊上的伤。
好在伤口不很深,曹幹一边叫丁狗等去取开水和干净的粗布来,给他擦拭掉血,包扎一下,一边叫田屯起来,心中却是不禁嘀咕,想道:“这田屯莫不真是个傻子!”
哪有正常人傻乎乎拿刀子往自己胳膊上划的?划就算了,还那么使劲。
什长的人选,曹幹看中的本是丁狗,原先以为最终能胜出比赛的也应是丁狗,但没料到丁狗抵不过田屯,被田屯得了站军姿的第一名。
不过,这本来也无所谓,什长便因此任给田屯亦可。
毕竟一则,丁狗也好,余下的那些本村的年轻人也好,他们都没有什么军事素养,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在军事上的能力是没有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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