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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的话,如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她的脸上,震得她的脑袋嗡嗡直响。
她怅然脱力地跪坐在地上,抬头看朱起镇的脸,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当初她说她心疼他,彼时还带着甜蜜,转眼只觉这人陌生——她的视线落在宋研竹的肚子上,一股滔天的嫉妒带着恨意冲上她的脑袋,她甚至想要拼命站起来就要冲撞宋研竹的肚子,只是还未动,却已经败了——陶壶站在她的身边,原本应该跟她站在一块的朱起镇,也在警惕地望着她。
那眼神,仿若在看一个疯子。
“如果没有你,我的日子该有多好?”
宋欢竹低声喃喃道。
宋研竹长叹了口气,低声说了句“保重”
,再不看二人,快步离开。
出了屋,刚过抄手游廊,便遇见惊魂未定的平宝儿和初夏,两人均说被人捂着嘴拖走了,并未受什么刁难,宋研竹这才放心。
后又遇见去而又返的崔二奶奶,崔二奶奶连声致歉,说是去寻崔三奶奶的路上遇见了一连串诡异的事情,先是家中的小少爷不知怎得忽而落了水,又说前头的宾客不知吃了什么,上吐下泻,直将她忙的两头跑不及。
宋研竹无心再听,也不顾身上衣裳如何,急急上了马车,肚子里的孩子许是感觉到她的不安,狠狠地踢了她两脚,她心里七上八下,只觉得惶惶不安,直到马车行至大街,周围熙熙攘攘地人间烟花传进来,她总算觉得踏实了一些。
待完全冷静,忽而想起朱起镇那句“若有一日我能坐拥天下,你肯不肯与我共赏这世间繁华!
我为帝一日,你定是我的皇后,你愿意么”
,这不是他头一次对她说这样的话,可这次的语气却截然不同。
她隐约觉得不大对劲,心里头的担忧一丛一丛拱上来,她终于忍不住问陶壶道:“将军现在何处?”
陶壶道:“将军今日当值,一早便去了兵部衙门,这会还未下值。”
话音未落,忽而“咦”
了一声,宋研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不远的街边,陶墨言穿着她为他备下的墨色箭袖,脚上穿一双石青缎白底的朝靴,玉冠乌发,素来清俊的脸上含着淡淡的笑意,修长如玉的手指掐着一根淡粉色发带,正侧着头同年长的摊主说着什么。
“停下。”
宋研竹急急唤道。
徒步下了车,将将走到陶墨言身边,就听那老婆婆说道:“将军是要买东西送给心仪的姑娘们?这发带可能不大合适,这是半大的小姑娘束发用的呢?您看看这个,这个银簪子可好?”
陶墨言的唇角微微上扬,道:“小姑娘用这个发带好看么?”
“自然是漂亮的!”
那老婆婆应着,恰好有个三四岁的小姑娘走过来,头上绑着的发带随风一吹左右飘动,瞧着俊俏又灵动。
陶墨言的眼里涌上温和的笑意,拿了条粉色的发带,又选了条淡粉色的,爽快的付了钱。
一双嫩白的手从他的身后绕进来,他回头一看,只见宋研竹笑靥如花地站在他身后。
“买了什么?”
宋研竹轻声问道。
陶墨言的脸泛上一丝绯红,挽住她的手道:“怎么回来地这么早?崔老夫人的寿宴好玩儿么?”
“好玩儿。”
宋研竹往他的身边靠了靠,陶墨言敏感地觉察到她的脸上有一丝疲倦,她袖子上有不易察觉的污渍,虽然风干了,可是氤氲成一团。
陶墨言凌厉地眼神扫过陶壶,只见陶壶心虚地摇摇头。
“你也晓得我最怕人多的场合,应酬起来累。”
宋研竹笑道:“我在那坐着便想起你来了,没想到在街上抓着你闲逛……还是人赃俱获呢?说吧,这漂亮粉嫩的发带是要送给哪家的漂亮姑娘?坦白从宽也就罢了,若是隐瞒,当心我去上峰那告你一状,教你三年考绩不合格。”
陶墨言哈哈大笑,道:“娘子可得手下留情,若是教上峰知道,我这个月的俸禄可就保不住了!”
贴近了宋研竹的身子,道:“可得留些银子,买好看的发带送给这世上第二标志的姑娘!”
“第二标志?”
宋研竹怔了怔,陶墨言脸上笑意渐深,街上人来人往,他却浑然不在乎,弯下腰摸摸宋研竹的肚子道:“她可不就在你的肚子里……你说,她得多大才能戴上我买的这发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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