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林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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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节（第1页）

&esp;&esp;来把他的小狗带走，顺便给我带来了他牺牲的消息。

&esp;&esp;我愣在原地。

&esp;&esp;我有很多话想说，我有很多话想问，但是我是哑巴，我无声地张着嘴。

&esp;&esp;那人却说：“之前季队提过一嘴，说你太可怜了，这是他存的一点钱，你就当是他谢谢你照顾毛饼吧。”

&esp;&esp;忘了说，毛饼就是他的狗。

&esp;&esp;我看了对方很久，没有去接这个卡。

&esp;&esp;毛饼也确实通人性，死活也不跟他走，对方一靠近它，他就乱咬人。

&esp;&esp;末了，还是我阻止了他，我给他打字：毛饼就先在我这里吧。

&esp;&esp;对方似乎也看出了那狗的抵抗，只好点点头，离开了。

&esp;&esp;我看见他转身离开时低头擦了擦眼泪。

&esp;&esp;我蹲了下去，毛饼难得亲近我一次，毛饼咬着我的衣服，要把我往外拖。

&esp;&esp;这种情况在毛饼伤还没好、刚养在我这里的时候也出现过，毛饼咬着我的衣服，一直想出去，直到他来了，它才松口。

&esp;&esp;那会儿我就知道了——

&esp;&esp;小毛饼不是想出去，小毛饼是想去找他。

&esp;&esp;我看着小毛饼一会儿，把衣服从它嘴里扯了出来，茫然地坐回了沙发里，我朝卧室看去，卧室的床上，阳光洒在我今天早上刚给他叠好的被子上。

&esp;&esp;我悲从中来，突然扶着门框哭了出来。

&esp;&esp;哑巴的悲伤就像哑巴的爱，一点声响也没有办法发出来。

&esp;&esp;他被葬在了烈士陵园，即使是被黑白照片钉在墓碑上也是好看得不可思议，我看见他眉眼弯弯的样子，总感觉恍如隔世。

&esp;&esp;告别会上，我看到了很久不见的乔北澈。

&esp;&esp;他比我大七八岁，头发倒是白了不少，真稀奇。

&esp;&esp;我看了他一眼，就离开了。

&esp;&esp;他死了，他的狗还活着，我还得把他的狗照顾好。

&esp;&esp;毛饼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他死了，在我家乖乖的，有时会跑来我的床上睡觉，我一开始对它的突然亲近感到不安，后来才发现，是因为这张床上有他睡过的气味。

&esp;&esp;小狗在想他。

&esp;&esp;有一天，小狗不见了。

&esp;&esp;我跑了整座小镇去找，太阳西陲时，在烈士陵园找到了它。

&esp;&esp;毛饼趴在他的墓前，正欢快地吃着他的贡品。

&esp;&esp;本来要带他走的，我想了想，还是去旁边的水果店，给它买了点新鲜的水果放在了他的墓前。

&esp;&esp;我心说，你吃完了，他吃什么？

&esp;&esp;我没有带走毛饼，我知道，毛饼不会回来了。

&esp;&esp;家里已经没有了他存在过的气息。

&esp;&esp;临走前，我最后看了一眼毛饼，才发现，当年他捡来的那条只有巴掌大的小狗，已经快和他的墓碑一般大了。

&esp;&esp;陵园里有守墓人，我把写书赚的钱全给了对方，希望他每天多给毛饼买点水果肉食吃。

&esp;&esp;这老头是个很好的人，一边唏嘘感慨着一边应下了。

&esp;&esp;后来我悄悄地去看了几次，毛饼的伙食确实不错，我放下了心，就准备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