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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井下少年（第3页）

“小宅，你在说些什么，什么杀不杀，什么判官？！”

当年的付水沫看着眼前哭红了眼的女孩，不解又无奈地问。

小宅抚摸着他的额间，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能这样好好地看着想一直一直保护的少爷了，她深觉自己因杀戒已快入魔，若一直陪着少爷，早晚会杀了他。

自从无奈用自己的邪力救活了少爷，他竟然还好好地活着，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阴阳人。

判官大人发现自己的杀戮也是早晚的事，何不自己主动去引来大人。

大人一定会发现少爷身上的奇异，带走他并将他好好培养。

“少爷，我发出的执念，判官大人一定能感受到，只要他找到了这座宅子，你也会得救了。”

从那之后，小宅消失了，无影无踪。

不管付水沫在井底怎么呼唤，她也不会回应，只是每天定点的有水粮从井口掉入。

他盼了很久很久，却真的盼来了小宅说的冥界判官。

……

……

回过神来，小宅真的把大人招来了，可她呢。

付水沫看着张炽烈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那个小女孩呢？”

“她已犯杀戒，被处死。”

张炽烈说出这句话时仍旧面无神情，仿佛只是在述说一个事实。

“你也差点死了。”

他进而补充道：“女孩是支撑你命的主体，所以她死你也会死。

不过，我将自己的魂力渡给了你，你就不会死。

但是我活你便活，我亡你也亡。”

付水沫一听，心底跌进了万丈深渊，他下意识猛地想将手中的石头砸向张炽烈，但一阵气波挡住，裂成了碎状。

付水沫不甘心地吼着：“我要替小宅报仇！

！”

张炽烈无语地看着眼前挣扎的凡人少年，明明眼前悬殊这么大却还是想拼命一博，凡人真是最难揣测的生物。

他眼神冷冷地说：“已经提醒过你，我亡你也亡。”

付水沫清楚，当年自己奄奄一息之时，是小宅的邪气救了他，但就在今夜后半程，他感觉到身上小宅的痕迹正一点点消逝，自己的身体也越来越无力虚弱。

而后被眼前这个俊冷的男人点了额头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一般。

虽然小宅说过自己会死在一个叫冥界判官的人手下，但他一直都当作无稽之谈。

“她杀戮太重，已成厉鬼，就算对你有点良知也无法控制自己，总有一天会杀了你。”

见着付水沫如此激动的情绪，他也谙知人情世故，便试着解释一番。

看着又是救命恩人又是杀友仇人的张炽烈，付水沫内心些许复杂，但前段时间小宅经历杀戮后性格大变，差点杀了他。

自最后那番话后，她一直不愿再来井底看望自己，永远隔着那结界同自己说话，但后来连说话也没了。

付水沫叹了口气，此前的怒火随着自己内心的挣扎和难过都渐渐散去，他知道小宅死去的这一天总会来，他努力地祈祷着，时间能慢些，但这一天却悄然而至，让他来不及对着小宅说再见。

他低下头，心里尽是灰暗，眼噙着泪水对着张炽烈说：“她是唯一一个不会欺负我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