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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朝一边扬扬下巴,程美心看过去,看到范涟身边的那一对郎才女貌。
平阳的旧事程美心可算是半个目击者,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揣着春意多看了两眼常之新,心道他可长得真不错,是个女人肯定就会选他,商细蕊一团孩儿气的半大小子,又疯又任性,哪个女人会要啊。
想到商细蕊那段落花流水一败涂地的感情经历,程美心抿着嘴笑得很得意,那得意劲儿还没过,她就想到一件了不得的事,猛一回头,惊道:“要死了!
商细蕊在这里,你还敢留他们!
你要死了你!”
程凤台愣了愣,他真没把这桩恩怨给放心上:“……大庭广众的,不能怎么样吧?”
程美心说:“你不知道商细蕊。
我和他一个房子里住了小半年,太了解他了!
他那个人——”
程美心瞧了瞧曹司令,曹司令最烦女人家在背后嚼是非,只好说:“他脾气可不好!
冲着呢!”
但是就这样也不足以形容商细蕊,憋了半晌,道:“他要发起疯来,才不管你这儿人多人少,下面坐的是什么角色,有什么后果。
他就管自己痛快,撒气!”
程凤台笑笑地吃着零嘴:“不会的吧?我瞧他很好,就一个乐呵孩子,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不讲理的人。”
程美心料想他是不会信的了,长叹一声,咬牙切齿道:“等着瞧吧。”
乐呵孩子商细蕊哼着戏词在镜前审视自己,他可把压箱底的戏服头面都拿出来扮上了,足见得与程凤台是多么的够交情。
商细蕊看看钟表,咂摸咂摸嘴:“小来!
我想喝水了!”
小来哆哆嗦嗦端了一杯水过来,商细蕊笑道:“你傻啦!
我上了妆还怎么喝呢,拿麦管来。”
小来呆愣愣地点头哦一声,从茶笼取过一支麦管插在茶杯里。
商细蕊手脚最懒,低头就着小来的手吸了两口,只觉得那杯子在小来手里直抖楞,抖得水波荡漾的。
再看她脸色,双颊潮红一头的细汗,不禁笑道:“你这丫头,跟着我皇帝军阀都见了个遍。
这虽是王府,住的却不是真王爷,你怕什么呢?”
小来低头道:“我没有……”
商细蕊喝完了水,又哼了两句戏词,旁若无人地对镜子做了一个身段,自己觉着挺陶醉的。
小来忽然咬着嘴唇说:“商老板,咱们今天,不唱了吧!”
“胡说什么呢?好好的怎么就不唱了?你究竟怎么了?”
商细蕊捏了一把她的胳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小来摇摇头,强忍着什么似的转身走了。
过了一会儿,商细蕊从镜子里看见她掀帘子直往台下瞧,蹙着眉尖,很恐惧的样子,好像台下坐了一只大老虎。
商细蕊悄悄走近了,一拍她肩膀:“看什么呢?”
小来惊叫一声一回头,惨无人色的一张脸,活像见了鬼。
商细蕊觉着是真不对了,也掀帘子往下一看。
第一眼就瞧见了程凤台,程凤台也看见了他,冲他直眨巴眼睛,商细蕊不由得笑了笑。
旁边坐的是曹司令和程美心。
他想待会儿一出场,程美心见了他后忍气吞声还要强颜欢笑的表情,可是程美心忧心忡忡地不断扭头往另一边瞧,心思不在台上。
商细蕊顺着她的目光往那边一望,人就定在当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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