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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本就睡得不好,凌晨方才困倦的闭上眼睛,感觉好似还未睡熟,便有被他的动静弄醒了。
宜平努力睁开困倦的双眼,看到谢樟扶着胳膊轻轻揉按,吓得她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
“妾身……”
她心中又愧又怕,话便有些说不出来了,只能颤巍巍的伸出手帮他揉按。
谢樟见她帮自己按,也就收回了手,躺在床上享受着,看她跪在自己身前,长发披肩而下,昏昏暗暗的看不太清她的样子,只觉得这般的她像是志怪杂记中的妖精,迷人心神。
抬手将她的长发撩起,指尖在她眉眼间轻抚过,感觉到胳膊上的动作一顿,谢樟低低笑出了声:“回头将你这帐子换了,灰蒙蒙的让人不痛快。”
宜平看着他,昏暗中他的五官确实不如明亮烛光下清晰,轮廓却好看的惊人。
她只觉得不敢再看,慌忙垂下眼眸,低低应了声。
谢樟感觉胳膊好了许多,便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在自己身边躺下,看着床顶道:“换个绿色的,冬日里看着心情也舒爽。”
宜平点头应下,却忽然想到他对颜色的认识好像和她有些不同,抿了抿唇道:“哪种绿色?青草绿还是翡翠绿?或者是碧绿?果绿?”
谢樟把玩她头发的动作一顿,皱了皱眉,不解道:“绿色就是绿色,怎么还有这么多种绿?”
宜平哑然,半响后道:“妾身知道了,今日便换。”
谢樟闻言,将她揽的与自己更近,压低声音在她耳边笑道:“这般听话,是为了让朕今晚上再来吗?”
宜平闻言,心中一动,宝庆府呀,她就是出生在宝庆府呢。
不过六岁那年,父亲升任南安粮道,她才随家人一起搬到了江北首府安家,此时听到这姑娘来自宝庆府,心中不由多了几分亲切。
只不过还不待她答话,便听到了旁边传来一声尖细的斥责,让她不敢多言,只能对身边的姑娘笑了笑,低头走路。
走了不知多久,宜平只觉得转了好几个逼仄的巷道,才见到一片略微阔敞的平地,她们也都在引导下停下了脚步。
也无人与她们说什么,只是很快便有十几位太监手里拿着一把牌子开始给她们发放。
宜平接过小小的竹木牌,牌子很新,似乎还带着竹子的味道,上面写着号数。
她将牌子握在手心,抬头看了眼前方,只见隔着空场的正殿内人影憧憧,似在忙碌。
宜平缓缓叹出一口气,今日应就要开始选了罢。
“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徐淑仪到……”
高亮的唱报声远远传来,广场上原本看管秀女的太监等人飞快的跪下,秀女们都未见过这等阵势,略微慢了片刻,但也纷纷跟着下跪迎驾。
宜平垂着头,只能到纷乱的脚步声从自己身边经过,许久才恢复平静。
辜皇后从美人丛中经过,只觉得一片燕红柳绿刺的她眼疼心燥,待坐进殿内半响,也不发话让外面跪着的众人起身。
王贵妃知道皇后的性子又起来了,眼角余光看到她黑沉沉的一张脸,不由在心中讥讽,便道:“外面天冷,还请娘娘慈心,免了她们的礼吧。”
辜皇后心中正不自在,听到王贵妃的话,眼睛一横道:“贵妃是觉得本宫心不慈?”
王贵妃翘唇一笑,理了理袖口,慢悠悠道:“娘娘心地甚好不过,妾身也不过是白白提醒罢了。”
辜皇后最看不惯王贵妃这般风淡云轻的模样,此刻见她这般轻飘飘的回应,心中恨恨,当即便道:“贵妃知晓自己多言多语变好,本宫要如何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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