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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日头大,陈福一出来,有眼色的亲兵就请他进偏厅歇坐等候。
陈福进了偏厅,吃了半盏茶,还是放心不下,又到院子里张望。
正厅的门已经关了起来,里头不知道在发生些什么,久久没有动静。
日头底下久了站不住,陈福进进出出好几次,怕有半个时辰了,屋门一开,卢志高和谢义和两个人亲自把玉暝送出来,神色恭敬,再不复先前那副倨傲的模样。
玉暝则仍是淡淡的,脸上不见喜怒,对陈福招招手。
卢志高和谢义和亲自把玉暝送到院外,玉暝道:“回去吧!”
那二人才止步,目送玉暝离开。
陈福看不懂了,这嫩生生的小主子到底使了什么手段,把那两头老虎驯成了家猫?他暗暗心惊,也暗暗高兴,心惊是因为他越来越看不透玉暝,高兴则是因为越看不透主子,说明主子越有能耐,跟着他自己脸上也有光。
玉暝忽然问道:“出府的名单拟得怎么样了?”
陈福连忙捡要紧的交代一番,然后道:“只有一个人选,老奴斟酌不定,要请王爷一个示下。”
玉暝斜了他一眼,不等他开口,就解决了他的烦恼:“带若叶吧。”
陈福一面应,一面就开始琢磨小主子为什么不带江灵儿那个丫头一起去?而玉暝却在寻思刚刚在那屋里发生的事。
父王曾经和他说过,卢谢二人都是血气方刚难以收伏的虎将,他们要的不是官位、钱财,能令他们心动的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青史留名的丰功伟绩,波澜壮阔的沙场人生。
普通的绳子是捆不住他们的,要得到他们的心,就必须给他们抛洒鲜血竖立丰碑的战场。
而据玉暝观察下来,也是如此。
他冷了这两只老虎一年多,就是要看看他们会有什么表现。
他们的态度越是倨傲,玉暝就越是放心。
刚才在屋里,他只说了一句话,就收住了二人的心——皇上迟早是要撤藩的,二位统领有什么打算?
这二人虽然手握雄兵,可归根结底只是家将,当今天下大定,并非乱世,他们的才华没有施展的机会,就像两只困在笼子里的饿虎,再凶猛也只能吼两声唬人。
只有玉暝,能把困住他们的笼子彻底打开,令他们耽食饮血,傲哮丛林。
所以,这两只老虎越是凶悍,对玉暝这个拿钥匙的人就越是只能摇尾巴结!
后来的事情就简单了,玉暝稍稍放低些姿态,套用老洛王的话夸奖二人一番,然后再请教一番出府的士兵调度,布防要点,那二人自然倾心相告,言无不尽,生怕玉暝不重视。
暂时收伏了这二人,玉暝也是舒一口气的,必竟这是他继任王位后手中最为凶险的两个不安定因素。
花了一年多时间,教他们知晓他不会去舔他们的老虎屁,再用今日这一剂猛药下去,拿万载功业唬住了二人,虽然他们心里未必敬畏他,可是肯定会对他忠心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足够他慢慢收住二人的心了。
来到书房,吴之远早得了通知,今天不上课,所以没来,只有江灵儿和小全子两个在。
玉暝叫陈福和小全子退出去,拉了江灵儿打围棋放松。
小丫头今儿跃跃欲试,不想拆解生死局了,摩拳擦掌地要和玉暝对弈。
没陈福和小全子在的时候,她越来越放得开,玩得开了。
玉暝也由着她乱来,本来他就是看着江灵儿这一点好,在他面前偶尔能配合他的心情玩得忘乎所以,不把他当主子供着,才喜欢她在自己身边。
江灵儿央告着要和玉暝对弈,玉暝道:“既然要对弈,就须有个输赢,你拿什么出来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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