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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进门时,她心头突然跳得更猛烈了些,很有些紧张,她停顿片刻,才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小厅里烧着炭盆,暖融融的,红泥小火炉上还煮着一壶水,嘟嘟直响。
旁边坐了个半大少年,手上拿着把半旧的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火。
俞宪薇见了他,先是一怔,继而提到嗓子眼的心立刻平静了下来。
夏泓抬头笑道:“怎么,看见是我,有些失望?”
俞宪薇谨慎地摇了摇头,四下看了看:“我舅舅呢?”
这小厅是竹子编就,并不很大,一架竹屏风半挡住卧房的门,只能看到内间铺着朴素被褥的床铺一角,但显然,视线所及之处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夏泓却仍执着于前一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你失望什么呢,难不成你以为这屋里是别人?是谁?你舅舅……还是荆王?”
屋内便如被刺骨北风卷过,陡然一冷,俞宪薇眼神迅速冰冷下来,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看着夏泓。
夏泓笑笑,放下扇子,提着热水烫了两个茶杯:“这样冷的天,喝一杯热茶吧。”
“你对我舅舅做了什么?!”
俞宪薇极力忍耐着惊恐,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更有震慑力。
“朱雀街的腊梅,一日之内便会凋谢殆尽。
你从何处得知的?”
夏泓一边往茶盏里放茶叶,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你……杀了他?”
俞宪薇颤抖着道。
这话除了她和顾子锡,再无第三人知道,而且她肯定顾子锡不愿给她惹麻烦,定不会告诉别人,那么,必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夏泓才会知晓。
夏泓忍不住笑了,道:“冷静些,先过来坐吧。
顾效他好得很,只是老毛病犯了,咳嗽得起不来床罢了。”
他指了指自己耳朵,“我听力天生比别人好,怪只怪那天你们站得不够远,所以,话我都听见了。”
俞宪薇死盯着他双眼,似在判断他所说到底是真是假,却半点蛛丝马迹都看不出,半晌,她紧了紧拳,方慢慢过去坐下。
夏泓将茶递到她面前,继续道:“那日上午听见你的话,下午我就带了人去看过了,果然,朱雀街上的腊梅有好些年的历史了,这几年花匠失于养护,染了一种虫害,将内里都蛀坏了,根须也烂了,外面看着好都是虚的,只要一场大雪,土冻住,根须吸不到深处的水,立刻就会枯萎死去。
而荆王预定来荆城的日子,腊月前后,正是往年荆城下第一场雪的时候。
所以,荆王来,腊梅败,这个兆头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而前几日这一场大雪,果然当晚腊梅花就开始枯萎了。
你的预言如此精准,”
他讲茶杯又往前推了一分,“我很好奇。”
大约是知道了俞宪薇很清楚他的真面目,他也就索性不再遮掩,举手投足间,一身凌厉尽显无疑。
俞宪薇脸色很难看,她竭力压抑住浑身的颤抖,才能尽量用平静的口吻道:“所以你就让人帮忙调查了俞家之事,又请了臧霖,让他配合闵家舅父帮了我五姐一个忙。”
夏泓一笑:“李掌柜和店小二、黄三的确是我找来的,但臧霖是顾效亲自去请的,他知道俞如薇是你的盟友,也是你最重要的姐姐,他想让俞如薇立起来,好给你的困局解围,让你将来也有个依仗。
这番打算的确不错,只是他本就身体不适,又强行外出,因此引发旧疾一直卧床不起,所以不能去知会你。”
俞宪薇闭了闭眼:“你一直在监视俞家?”
不然任凭是多大的能耐,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查到这么多。
夏泓轻轻一笑,算是默认了。
“为什么?”
俞宪薇不解,“俞家这样的普通人家,在你眼里应该是属于无权无势的行列了,你何苦做这些无用功?”
夏泓道:“怎么会是无用功,如今因为俞家,周家人欠了我一个人情,平城书院的闵严欠了我人情,而由此,顾效还愿意借顾家昔日交情联系上臧霖,这对我来说都是收获。”
“最重要的收获是,我发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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