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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兵法都不惜用上了。
燕清:“……哈?”
若不是深知高顺忠厚老实、从不说谎的本性,燕清就要怀疑他在信口开河了。
主公要自家将领去烧自家谋士兼别驾的府邸的荒唐事,好在没成,否则一传出去,定要笑掉众人大牙。
好端端的伤寒刚愈,他又在发哪门子的疯?
别是被烧坏脑子了吧。
燕清带着一头雾水和满腹忧虑,暂且随着高顺的带领到了吕布给他安排的住处,不出所料,确确实实就是吕布在扬州的官邸。
燕清在宅中没找到吕布,只有折回去又问高顺:“主公可有说过,他今日要去何处?”
高顺毫不迟疑地摇头表示不知。
吕布神秘消失了几天,燕清先开始并不放心,后来听说张辽亦有带着兵马随行,就安然去忙于江南兴建水利和督管学舍的事宜了。
他虽没能见着主公,却发觉里厅的长塌上的虎皮数量一直在悄无声息地增加,似乎在不知为何沉迷打猎的吕布看来,只有老虎皮才有资格作为摆在这厅里的战利品。
每日出门都得路过那的燕清在留意到这点后,再联系其吕布极其不愿他与郭嘉住在一块儿的态度,心里依稀有了个微妙而奇异的猜想。
这虎皮之所以摆在这儿,不会又是给他的礼物吧?
这念头一出,顿时叫燕清坐立难安。
这与小男生给喜欢的妹子频频送礼、以博取欢心的做法实在是太相似了:尽管吕布一出手就不同凡响,非虎不猎,大致上仍是同个套路。
一想到吕布或许在正儿八经地拿他当个心仪的姑娘在追求,燕清非但没有两情相悦的激动,反倒不寒而栗了起来。
……他可不会蠢到认为,平日纵使再言听计从,就意味着到床上后,吕布也会甘愿雌伏人下。
不巧的是,燕清对上下之争也是寸步不让,半点也妥协不得的——开什么玩笑,光是想象自己得容纳吕布胯.下那没准混了大象血统,才如此天赋异禀的巨物,别说是冷汗,连脑浆都得被活活吓出来了。
燕清被这恐怖猜想困扰,寝食难安了一宿,才后知后觉自己有小见多怪之嫌——在这东汉末年的大环境下,主臣之间的关系原先就是如此暧昧,尤其拿他与吕布的亲近程度,跟曹操和刘备与机要重臣的推心置腹、生死不负一比,不免就相形见绌了。
燕清不由得松了口气,又暗自觉得好笑。
看来他这是自个儿刚弯,才有些草木皆兵,但凡看谁谁走近点都像有□□,就如前天无意撞见张辽与高顺在校场出来,他们因满头大汗而脱了上衣,打着赤膊亲密地勾肩搭背,他也忍不住多看几眼,条件反射地琢磨些有的没的。
在吕布攒足了劲儿要叫燕清对他刮目相看,比起那中看不中用瞧着一刮就倒的小白脸郭奉孝,他要中用能干得多时,不知不觉地也迎来了初平四年的三月末。
却是一反前几月的波澜不兴,大事频出,天下局势亦是剧烈震荡。
由头还得追溯到张绣身上。
大约是吕布那日当众一戟斩董卓,将自己救下的印象太过深刻,小皇帝刘协看那孔武有力,手里又确实有几把刷子的张绣极顺眼,又因对方是他派皇甫嵩自张辽手里才救下的,自忖有大恩于对方,于是放心重用,甚至力排众议,叫他在寸功未立的情况下领了七品官职。
而张绣也的确没辜负这份信任,接过职位后,只带一百人马于京畿荡清流匪,叫饱受其苦的百姓总算能喘上一口气,感念皇恩浩荡了。
倒不是皇甫嵩所带的士卒们就是酒囊饭袋,无能至对此熟视无睹,而是御林军的重任是看守护佑宫殿重地,不是万不得已,绝不能擅离岗位,去做甚么为黎庶除害的行侠仗义的。
刘协却浑然不知,只从战绩上看,更觉得自己慧眼独具,看中的人才确实不俗,一时间在朝中扬眉吐气,对他分外宠信,竟连功高的老臣皇甫嵩都被越过去了。
之前出了馊主意险些惹下大祸,又跟曾在董卓底下助纣为虐的张绣极其不睦的王允,更是被忽略得厉害,若非他终究手握实权,历经过董贼的忍辱负重期,在文臣一派中是颇有威望的老资历,被小皇帝这明目张胆的冷落,怕早就要坐不住了。
张绣死里逃生,很快自叔父被吕布一击夺命的切齿之恨中喘过气来,原想着奋力博取陛下信任,好借势报复吕布,却在渐渐认清局势后,不得不清醒了:长安的朝廷之所以还能保持这难能可贵的独立性,而不是被一方军阀挟持逼迫,就是多亏了吕布这头猛虎所提供的后盾。
即便他远在豫州,只要他一天名义上忠于朝廷,愿为陛下的旨意奔走,对此也看得分明的刘协和皇甫嵩就不可能听他一面之词,去生生断了自己臂膀。
张绣想通这点,就放弃一心在刘协身上使力了,却并未灰心丧气,而是将目光转向短视得未注意到这实质上危若累卵的朝廷,正半依附于吕布的威名维持尊严的文臣身上。
只是他未料到,哪怕是自己有心示好,以王允的主派也自恃文人傲骨,冷哼之余,连个正眼都懒得赐予,显是将他当做蒙蔽陛下的宠臣,注定要被清流砥柱不屑一顾了。
也不想想,连当初立下救驾大功,武勇天下无双的吕布,在王允等文臣眼中也不过是以利可驭,粗鄙鲁莽的武夫罢了,若非形势所逼,怎配跟他们为伍?又怎能看得上各处皆大有不如的张绣。
张绣想了又想,索性将笼络的目标,大胆地放在了对朝廷态度不明的,西凉的马腾韩遂二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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