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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唐娇泪眼涟涟的抬起头。
“我让他帮我监视太子的动向。”
天机淡淡道,“如果太子要出动大批人手对付你或者我,他就要站在我这边,不然你以为那天我们怎么在军弩底下逃生的?是因为小陆躲在暗处,将使弩的人都给杀了。”
想起那血淋淋的一天,唐娇就觉得身上发寒。
“那时候你身子都凉了,我怎么喊,你都不醒。”
她心有余悸道,“对了,你是怎么活过来的?我……我明明亲手把你埋了的。”
天机沉默半晌,才缓缓道:“棺材质地太硬,差点没能爬出来,下次选张薄些的棺材。”
唐娇满眼惊悚的看着他,犹豫一下,小声问道:“你究竟是人是鬼……”
天机抓住她一只手,放到唇边哈了口气,热气吹在她掌心里,仿佛收拢手指就能握住那团热气。
“我只是炸死罢了。”
天机道,“若不这么做,我就不能跳出局外,更无法看清事情真相。”
“什么真相?”
唐娇问。
天机拉着她走到床边,床上放了一只蓝布包袱,他将包袱递给她道:“剩下的话我们路上说,先换衣服,我带你去见个人。”
包袱里是件老妇人穿的衣裳,甚至还有一顶斑白的假发。
扮作老妇人之后,她随天机走出客栈,走到半路,突然窜出许多衙役,四处捉拿青衣小厮,沿途的少年少女都受到了盘问,轮到她时,匆匆扫了眼便放过了。
她松了口气,继续跟着天机走,直至来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石狮红门,门上悬挂一方牌匾,上书白府。
一切都在变,但白老爷子似乎永远不会变。
他总是坐在房间内,坐在蒲团上,脸上一张脸谱,手里一张脸谱,身周无数脸谱。
门扉吱呀一声打开,他回过头来,脸谱狰狞可怕,眼神锐利的望着来人,笑道:“这可真是稀客。”
唐娇摘下头上的假发,与天机一同走进屋,看了看他,又转头看着天机。
她实在不明白,这节骨眼上不去逃命,跑来找这玩物丧志的老头子做什么?
天机走到墙边,拿下一张脸谱,菩萨低眉,慈眉善目,他略一用力,脸谱上便出现了一道裂缝,惊的唐娇冲过去,夺过他手里的脸谱,向白老爷子连连道歉道:“不好意思,他手劲有点大,我赔,我一定赔。”
白老爷子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们,面孔藏在脸谱后,看不出喜怒哀乐。
天机笔直看着他,平静道:“都说白老爷子爱脸谱成痴……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唐娇愣了愣,这才觉出不对来。
白老爷子盘腿坐在蒲团内,对她手里那张破裂的脸谱看也不看,一双眼睛直盯着天机,笑道:“说下去。”
天机抬头,环顾四周,或佛或人,或妖或魔,或喜或怒,一张张脸谱挂满四壁,仿佛在看着他,而他也同样看着它们:“任谁见了这样一间屋子,想必都会认为屋子主人是个痴迷脸谱的人,太子如此,唐棣如此,我也如此,从踏进这屋子的那一刻起,我们就走入了一个误区……”
他的目光落回白老爷子脸上,平静道:“或者说,是你故意误导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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