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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好烫,好在黑暗中看不见。
他一动不动的坐着,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了白竹。
白竹洗好了,准备开门去倒水,张鸣曦嗓子发干,瓮声瓮气地说:“放着,外面漆黑的看不清,明天再倒。”
白竹默默放下盆子,慢慢走到床边。
张鸣曦想起一件事,说道:“我去喊娘来给你搽獾子油!”
白竹忙道:“不用了,我快好了!”
“那也得搽,多搽几次好得快。”
说着就要站起来。
白竹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我自己搽!”
张鸣曦想说,你自己能搽吗?想到他受伤的地方觉得说不出口,干脆不做声。
白竹见他不说话,想着他是同意的了。
黑暗中走到桌子另一边,摸到桌上的罐子,伸出食指少少的蘸了一点獾子油出来,半蹲着马步,手伸下去,自己搽了。
伤口应该是快好了,结的痂还没有脱落,紧绷绷的不舒服,搽过后果然舒服多了。
他走到床边,脱下衣服爬到床尾准备躺下睡觉。
张鸣曦过来了!
他身子前倾,温热的气息扑在他脸上。
白竹紧张得浑身紧绷,身子悄悄地往里缩,缩成小小的一团,没占到床上四分之一的地方。
温热的气息远离,张鸣曦又走了!
他是来拿枕头的!
他掀开被子,在床头躺下来。
张鸣曦不和他并排睡!
白竹大大的松了口气,恨不得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个滚!
可是他不敢!
相反,生怕张鸣曦感觉到他的雀跃而不高兴。
他躺着一动不动,只是喘气轻松活泼了许多。
还没高兴多久,他转念一想:为什么张鸣曦不和他睡一头了?是哪里惹他不高兴了吗?
对了,刚才他板着脸去倒水,明显很不高兴!
糟了,到底是哪里惹他不高兴了呢?明天会不会打自己啊?
白竹思来想去,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明明张鸣曦在院子里还有说有笑的,一进了卧房就板了脸!
是不愿意和自己单独相处吗?
白竹忐忑不安,愁肠百结,正想着如果明天早上张鸣曦要打他该怎么办,却听到床头传来低低的鼾声!
张鸣曦累了一天,打定主意不去招惹白竹,头一挨上枕头就睡着了,哪里知道他一肚子的心事?
白竹虽然一直胡思乱想,找不到答案,却也在他的鼾声中沉沉睡去。
……
一觉醒来,房里黑漆漆的,天好像还没大亮。
床上依然是他一个人,张鸣曦不知道去哪了。
白竹在白家一向是起的早的,他要早早起来去河边挑水,煮饭,打扫院子,如果起晚了,事情做不完,少不得要挨一顿打。
没想到,嫁到张家后,接连两天都起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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