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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只看了眼就说道:“心不诚而六根不净,就别自欺欺人了。”
厉琰一顿,没有回话,沉默应对,继续拨弄念珠。
他不入佛门,何须六根清净?
无所谓自欺欺人,戴着佛珠实则是前世的习惯。
五十岁后,杀戮过重,戾气难消,于是抄佛经、吃素斋、戴佛珠。
不是为了安心和赎罪,单纯是为了压制自己的杀心和心魔。
老头对此,张开口,想了想,摇摇头还是没说劝。
人不听,说再多也白费口舌。
骆白在木墙另一侧观摩,客厅布置得非常巧妙,繁而不杂。
沙发旁边还摆置一套木雕,虽粗犷却形神具备,堪堪有大师手笔。
他发出啧叹,隔着木墙称赞不已。
老头一辈子不为自个医术骄傲,就为自个木雕手艺而自豪。
奈何无人欣赏,只落得个自娱自乐。
当下他就扬声说道:“算你眼光犀利,我这木雕可费了大把心思,花三年时间才雕成。”
骆白:“好工需雕琢,不愧大师手笔。
线条流畅,看似粗犷凌乱,实则乱中有序,形神具备。
冒昧问一句,您这木雕出自哪位大师手笔?”
老头得意洋洋还要端着,“你真觉得那木雕手艺是大师手笔?”
骆白:“难道不是?”
老头可劲儿得意,心情爽朗得不行,连带压根不想治厉琰的念头也转瞬改变。
“有眼光啊!
你这是有眼光,你要喜欢,等会送你几个。”
骆白惊喜:“真的?!
您就是木雕大师?高手在民间啊,我今天可太幸运,出门遇到您。”
这吹捧完全戳中老头心肺管,他简直就要按耐不住绕过木墙和骆白聊聊这么多年来大师无人欣赏的寂寞。
骆白跟着愤愤不平,末了拍着胸脯说道:“我欣赏啊!
这手艺,简直就是殿堂级别。”
厉琰面无表情,额角抽了数下,有些忍不住。
说实话吧,前世老头就不想治他,上门求了好几次,拿再多钱、许再多好处也不应。
直到他无意提了句木雕,引来老头注目,然后他了然的夸赞,忍受三年时间吹捧那完全欣赏不来的木雕……
骆白,真情实感的吗?
老头心情好,破例管下厉琰这病。
他斜着眼睛瞥厉琰:“你这身体,等同于破了几十个洞还硬打补丁的气球,身体里的气噗呲噗呲往外冒,等气没了,人就归西。”
“想治也不是没门路,花大功夫治肯定是能治好。
我看你心性坚定,对自己狠得下心,自律性可以。
但是心态不健康,奸狡诡谲,心思太重,救你等于救个祸害。”
“我不救是积德,救你就是造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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