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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十娘皱皱眉。
“长河打听了,说是东街银楼的张老爷偷偷在外面养了个小的,想给买套房子,出手就是一百二十两,因念着是和我们先订的,余伯才同意一百二十两优先卖给我们。”
叹了口气,“按说那套房子一百六十两也值,给一百二十两倒也不亏,只是……”
喜鹊摇摇头,她们哪来的银子?
“就一百二十两吧。”
甄十娘低头想了想,“让长河早点把契约签了。”
免得夜长梦多,再生事端。
“小姐……”
“都是知根知底的,那房子的确值。”
甄十娘坦然笑道,“萧大人赏了一百两诊费,在加刚卖了秋粮,杂七杂八的我手里攒了一百八十多两银子呢。”
这几个月的米粮都是沈钟磬供的,除了买药甄十娘几乎没什么大花消。
“这才腊月,出了正月还要四五个月才能有新鲜菜吃呢。”
喜鹊坚决不同意,“不说小姐还得吃药,单说转过年就春耕了,您又得买鱼苗又得买肥料……”
那才是真正的青黄不接,喜鹊扳着手指给甄十娘算,“还有,一开春文哥武哥马上就该去学塾了,一下子就要交半年的学费……”
“这一百两银子本来就是偏得的,往年没有不也那么过来了。”
甄十娘不以为意,“祖宅总是将军的,谁知道他哪天高兴就给收回去了?到时有那么个小院,我们娘仨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喜鹊不甘地嘟囔道:“婆婆已经答应给您腾一间屋子了。”
甄十娘只当没听见,“我看你扯的那几丈粗葛布很好,给几个孩子做衣服足够了,明儿就让秋菊把萧大人赏得那两匹锦缎送去布庄买了吧,腊月十九还有个集,到时连萧大人送的山货也一起卖了。”
“小姐!”
看着甄十娘身上摞满补丁的旧棉袄,喜鹊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对了……”
不想继续谈这些,甄十娘话题一转,“你刚刚说我以前也常打你,是真的?”
原本只是随口而问问,想起楚欣怡也说她娇蛮的脾气一点没变,甄十娘神色就郑重了,“你说说,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因不愿提沈钟磬,这些年她从不来问,喜鹊也从不谈以前的事情。
“小姐以前是很霸道。”
略一迟疑,喜鹊就娓娓地说了起来,“二姨娘诊出有喜了,你让奴婢送了一碗燕窝粥,当晚就滑了胎,将军来找您对质,您还和他大吵一架,抵死也不承认……三姨娘怀孕两个多月,怕被您发现连大夫都不敢找,被四姨娘的小丫鬟说漏了嘴,你就借故罚三姨娘立了一天规矩,回去就滑了胎……”
叹了口气,“小姐不知,奴婢当时对您是又怕又疼……”
“原来是这样啊。”
甄十娘有些恍惚,“难怪第一次见你,我只说话声音高了,你就吓的直哆嗦。”
还记得五年前她刚来到这里,沈钟磬骂完她走了后,她就问喜鹊,“……是谁把他叫来的?”
其实,当时她是想问,“他是谁?”
谁知喜鹊一听这话,就体似筛糠地跪下去连连告饶。
“小姐说什么?什么第一次见奴婢?”
没听懂甄十娘的话,喜鹊茫然地抬起头。
“哦……”
发现说漏了嘴,甄十娘忙岔开话,“这么说,他遗弃我也不全是喜新厌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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