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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财一口一个赵兄,包厚道寻思:“为啥江老财称呼他为赵兄,难道赵真人比江老财的寿数大?不可能,应该是恭维的话。”
不成想竟然走了神儿,早被赵真人瞥眼瞧在心里了。
包厚道暗自合计,不管赵真人说的散财化劫是真是假,小金人是实打实的。
包厚道认为赵真人是想借幻术敛财,肯定是想等江老财死后去刨坟偷金子,包厚道认为,这么好的事必须先下手为强。
这种埋金代人之法,包厚道从未听说过,暗暗惦记风头一过,把小金人淘了。
报不了家仇大恨,却能到太原城再疼疼当初的小桃姑娘,包厚道乐的一塌糊涂,神情开始飘了起来。
大户人家办事容易。
江老财交待下去,儿女不敢怠慢,挖坑修坟铸造小金人只用了半天便完成了。
回光返照。
江老财除面容憔悴与平日没多大差异,依旧健步如飞。
墨夜,丑时。
江老财登时不行了,热痰上涌,眼晴往外鼓。
赵真人将事先用黄符写好的生辰八字塞进小金人腹内,放到准备好的棺材里合上,江老财平躺在烧尽的草灰上。
说来也奇,小金人放进棺材后,江老财登时痰不涌,气不喘,呼吸均匀。
除江家儿女,这件事只剩包厚道与赵真人知道了,包厚道瞧怔了,快翘鞭子的人楞是变没事了,暗暗纳奇的不行不行,他那里顾得上细想,太惦记棺材里的小金人了。
灵堂、遗像、孝子、花圈、悼词、供品,一应俱全,办的像模像样。
吉时下葬,破土下葬时江家大孝子在坟前哭的死去活来,煞有介事的态度使得包厚道暗暗发笑,这是哭财,人没死哭个茄子?
丧事一过。
江家大院大换血,所有的下人,不管是买来的还是请来的全部派钱打发了。
这兄弟二人当少爷那阵胆子肥的很,可要他们半夜三更来荒郊野岭刨坟,不是一般的怂。
包厚道卖弄小聪明,棺材里躺小金人的事,赵真人也知道,难保他不掂记,不得不防。
这几天夜里包厚道远远的盯梢,没见有人来偷,又思量赵真人能用法术骗过阎王爷,应该有点真本事。
万一偷的时候正好碰上赵真人,人家随便施点法术,肯定敌不过。
又不能让这场富贵白白跑了。
这兄弟二人商量了个主意,用江家打发的钱置办了身行头。
包厚道扮白无常,包实在演黑无常,糊了一黑一白两个高帽,用杨树做了一对哭丧棒。
想的挺好,碰不上赵真人就算了,碰上直接吓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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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七,夜。
月黑风高,除夜莺啼哭外荒郊野岭没有一点声音。
包厚道脸上抹着白淀粉,包实在脸上擦着锅底灰,各自加抹了好几重,又觉的不够味,把事先在张屠户肉店买的两片血猪肉叼在嘴里,两人打扮好相往黑里一站,彼此一瞧,都把对方吓出冷汗了。
与长子宋村的崔珏掌簿庙中的黑白无常一个样,活脱脱的,好在彼此明白,知道谁是谁。
这兄弟二人一路谈论如何分金子。
说说笑笑来在坟地。
江老财的坟头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人,头顶戴着煞白的高帽,吐着血红的舌头,手拿哭丧棒左右掂托,造型与包厚道一模一样,这兄弟二人担心碰到赵真人,嘿,他真就来了。
谁说清修中的世外高人不贪念凡人之财,放屁扯蛋,包厚实低声说:“兄弟,把精神打起来,赵真人比咱早到一步,把孙子吓走。”
包实在一拍胸脯,大声说:“哥,你瞧好吧,吓不死他才怪哩!”
二人一说一和,迈着阔步,甩着肩膀,抡起二根杨树版的哭丧棒向坟头走去。
远远看去,真像阴间的黑白无常来坟头拿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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