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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成摆着手让他们不要这么多虚礼。
说了两句,看两个人还是手按膝盖上半身笔挺坐在椅子上,知道说了也是白说,干脆就转过话题,问道:“最近大营里着忙不?”
见他问话,姬正在座位上一挺身就要站起来,看商成又摆手,才坐着朝商成拱下手,说道:“说忙也不忙,说不忙也忙。
百十号人吃喝拉撒的,屁大点的事情就没断过。
上月更是忙得连蹲茅房擦沟子的时间都没有……”
看月儿和杏儿俩姑娘都红了脸,他咧着大嘴对她们说,“我老姬就是这么个粗人,半辈子都这样过来了,想细也细不起来,两位小姐可别笑话我。”
杏儿听他把自己称作小姐,正要分说解释,看商成的目光逼视过来,赶忙又把嘴边的话咽回去。
商成问道:“上月大营里出了什么事?”
“还不是忙行营的那道命令嘛,让做什么检讨。
我和老范从屹县一路打到如其寨,几乎没拉下一仗,没想到人没死在战场上,做这检讨倒差点给憋死。”
范全正端着杯子喝水,听他这样说,抬头打岔道:“是你差点憋死,别扯上我。”
商成知道姬正能打敢战,说话粗但是心思并不粗,只是吃了不识字的亏,所以在军旅上呆了十几年还只是个哨长,可做这什么检讨应该难不倒他,毕竟大营里有文书,又不用他亲自动笔。
想到这里便沉吟着问道:“除了战事检讨,还有什么事?”
姬正使劲一拍大腿,大声赞叹道:“大人就是大人,果然英明神武,一言中的!”
商成哈哈一笑,说道:“你现在拍我马屁也没用。
我不是你的上官,就算想给你在检讨书里狠夸几句,也没机会了。”
他这也是玩笑话。
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因为伤没好没去大营报到,所以这道命令还没送到他手里;一待他重新回了卫军,恐怕第一桩事也是检讨端州战役的得失。
说不定行营和提督府已经在等他的报告了,毕竟他可能是从头到尾参加这场战役的人里面职务最高的……
范全轻声道:“其实检讨战事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前每一仗打下来也有这么个命令,有就写没有就不写,实在不行乱凑点字数缴上去也成,也不会被追究。
只是这回的命令显得有些蹊跷,竟然是打行营发下来的,大家伙都觉得紧张罢了。”
商成刚刚还在疑惑军报上的“行营”
是什么意思,便问道:“这行营到底是怎么个称呼?又是个什么军司衙门?”
范全是亲眼看见商成如何从乡勇一跃而成校尉的,也知道他虽然职务不低,其实对军旅里的许多状况根本就不知晓,听他问及什么是“行营”
,便在椅子里欠下身,说道:“就是燕山行营。
本朝历来大方向作战,都会在要害地方设立行营,以便及时辖制调度指挥。”
说着他瞥了屋里众人一眼,确定没人会走漏消息,才放低声音说道,“我听提督府的熟人说,渤海卫西两府、定晋卫东三府,还有燕山卫全境,所有官吏军民并各有司,全部归燕山行营指挥调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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