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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安静下来。
往席上一坐,看看对面坐得端端正正的女孩子。
学着她的模样笨拙地将双腿叠好,肃然着脸,撸起袖管,大义凛然地将手放在脉枕上。
解忧不禁莞尔。
诊过脉后,俯身拉出书案底下的药篓,翻检出几束药草。
又取了刻刀,在一片削好的木牍上写下些许常见的草药的名字。
注明在何时何地多见,如何煎煮等事项。
“可也……”
解忧将木牍和药草递给患者,却见对方看着她出神,并没有接过去的意思。
“啧,医女容貌肖似剑卫所求者。”
那人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喃喃自语。
“……剑卫?”
解忧蹙眉,又不听他再说下去,旋即抛开了此事不论,唤下一个求医的人进来。
她离开深地已有一月余,一路过来,都是寻得渡船顺着湘水向北的。
春水恰涨,水路行程极快,一路上再无人尾随,难得又过上了从前悠闲自在的行医日子。
无假关扼守洞庭南北水域,她这一回去洞庭,又不想遇上熟人,因此暂时羁留在湘阴的小邑中,每日为人看诊医病打发打发时间,一边想着能够蒙混过无假关的法子。
今日的求一人不多,毕竟她已在这儿住了有四、五日,该有积年难愈的旧病沉疴,这几天里也来得差不多了。
午后无人问诊,解忧简单地画了易容,束起发,换上窄袖的衣衫,外出采药。
又到了荆芥开花的时节,紫色的花穗已经开至顶,清郁逼人,香染衣襟。
初夏时候,天气乍暖乍寒,每个定准,偶然染了风寒,烫些荆芥饮水,简单便捷。
解忧摘了满满一把,身体到底还没有恢复过来,累得蹲在草丛内,直不起身。
缓了一会儿,慢腾腾地挪到水边的石块旁,将荆芥穗一一铺开在石面上晾晒,自己也倚在一旁,眯着眼睛小憩。
“小儿!
小儿!”
正睡意迷蒙,有人大煞风景地将她推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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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忧懒洋洋地睁开眼,抬手遮一遮头顶灿烂的阳光。
推醒她的人一身劲装,腰带上缠一把剑,似乎是个剑卫。
他从紧窄的袖管中摸出一卷细细的白绢,展开来,在解忧面前一晃:“小儿,可曾见画中之人?”
“……”
解忧草草扫了一眼,眼中睡意立去,微微眯眼,不动声色地抬头将那剑卫扫了一眼,笑了笑,缓缓摇头,“画中姊姊甚美,小子不曾见也……不知是何家姊姊?比西子若何?”
“我家夫人也。”
剑卫摸了摸鼻子,憨憨一笑,“夫人灵秀,且通医术,能只手起死回生。
闻此地近日有游医至,不知是否夫人,故四处寻觅,小儿非邑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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