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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个月未见,解忧还以为楚蘅早已被景玄送回楚氏居住的地方去了,不想她还在这里,而且似乎过得颇为艰难,难道说楚氏已经死得一个都不剩了?
“医,蘅前日……”
楚蘅只说了半句,外头竹门又是一阵疾叩。
“医忧何在?”
楚蘅吓得一僵,抬头愣愣看向解忧,低声嗫嚅,“乞医勿言妾在此处。”
“无妨,卿留于此间。”
解忧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起身移开门。
立在廊下叩门的是景兕,仍是一身明快的栀子色楚服,比前些日子所见更为单薄几分,想是年轻人尤为怕热,故而提前换了单衣。
柔柔弱弱的越女立在他身后,头低在胸前,几乎埋到胸口去了。
院中还立着几个剑卫模样的人,一个个站得比竹竿还直。
“兕公子何事?”
景兕忍不住霎了霎眼,面前的少年尚未束发,脚上也未着屐,只这么站在面前,比他足足矮了一个头,但她身上那种闲适悠然却又绝不容人冒犯的气度,却是有增无减。
在解忧身上,他似乎感受到一种同兄长一样的,能够指挥千军杀伐的飞扬意气。
惯来天不怕地不怕只怵兄长的他,竟无端对解忧生出几分畏惧,只因他不知道,良医组方时的精细思量,本就与良将调兵部署一般。
“公子?”
越女见景兕始终不语,挪近一步,轻轻扯了扯景兕的衣袖。
解忧侧目看向她,这个动作无疑是僭越的,这娇弱温婉的越国女子,似乎带着几分与她那种柔弱不符合的大胆——是因为平日太受景玄宠爱了罢?
景兕回过神,并未计较越女的越礼之举,向解忧深深一揖,“吾兄将少姬之事托付于医忧,遣兕相助也。
少姬半产当日,越女亦在涉江院中,医忧可徐徐问之。”
越女乖巧地点了点头,软语叙说,“当日,伯姬邀约燕姞、少姬、庄氏萤、蓝氏清徵与楚氏蘅往月轩观花,并奏乐相娱,其间楚氏娇憨无状,误触少姬,少姬归蕙苑,午后即小产。”
起因不过是一次姬妾与此地贵女的寻常的聚会,而楚蘅误触少姬,似乎又不过一场意外罢了。
“楚蘅……”
解忧凝眸看着越女,唇角勾起一丝莫名的笑意。
怎么看都是一场意外吧?但为什么偏偏就是楚蘅呢?那少女随她一道来到九嶷,在此地无亲无故,越女说她娇憨无状,解忧与她相处了十余日,却从未觉得她不懂事。
越女被她直勾勾地盯着,只觉脊背生寒,红润的唇瓣止不住轻轻哆嗦。
“越女既云,少姬乃楚蘅误伤,则应唤取楚蘅对质。”
解忧看向景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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