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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江家出来,崔嵬开着车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上。
雪越下越大了,路边的绿化带里渐渐开始有了积雪,行人都在匆匆忙忙地往家赶。
天色渐渐暗下来,都市里的霓虹灯慢慢点亮,雪花也变作了鹅毛大雪,漫天飞舞,洋洋洒洒。
今冬的第一场雪来得迅猛而突然,江州作为一个地处南方的城市,已经好多年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时不时就能看到拿着手机兴奋地拍雪景的民众。
崔嵬靠边停了车,车外热闹喧哗,车内却一片静谧。
他的目光穿透车窗不知投在了什么地方,眼底尽是沉寂的黑,像一滩怎么也化不开的墨,浓郁而深沉。
他陷在黑暗中,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身体前倾,将头搁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静静地等待着,也不知道究竟在等待什么。
良久之后,他才抬起头,目光幽深地看着前方,车窗的雨刮器上已经落了不少白雪。
视野中出现一道纤细的身影,她穿着粉红色的长款羽绒服,但并不显得臃肿,腰带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身,脚下是一双纯黑的高帮雪地靴。
她没有打伞,只是戴上了羽绒服的帽子,仅露出一张精致小巧的脸蛋,眼如点漆,唇似画朱。
风雪中,她脚步轻快向他走来,好像从山水画卷里走出的玲珑美人。
崔嵬的视线胶着在她身上,再也移不开。
他忽然想起来,半年前盛夏的那个晚上,他也是在医院里跟家里人吵了一架,来到这条街上喝啤酒,然后遇到了出来买炒面的她。
不同的季节,同样的街道,同样的人,一切都好像是冥冥中注定的那般。
风挽月并没有发现路边停着一辆熟悉的迈巴赫,继续往前行走。
她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有个饭盒,装着酸菜炒面,是她今天的晚餐。
她走了几步,突然发现路边新开了一家童装店,脸上露出一抹淡而温柔的笑意,转身进入了童装店。
崔嵬依旧坐在车里,一瞬不转地盯着童装店里的女人。
没过多久,她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双小小的防水手套,一看就知道她是为她女儿买的。
下雪了,买一双防水手套,她女儿就可以戴着手套出来玩雪堆雪人了。
风挽月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整张脸都散发出一种母性的光辉,慈祥而温柔。
崔嵬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突然之间对那个不太熟悉的小丫头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嫉妒之情
为什么?
她明明不是那个小丫头的亲生母亲,为什么要对那个小丫头这么好?
崔嵬打开车门,下了车,大步走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崔总?”
风挽月吓了一跳,“您怎么会在这里?”
崔嵬没有回答,目光移到她的手上,一手提着饭盒,一手拿着手套。
风挽月总觉得崔皇帝看她的眼神有点奇怪,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她把给女儿买的手套塞进羽绒服的衣兜里,问道:“您这是要干什么呢?”
崔嵬的视线重新回到她脸上,也不说话,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风挽月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干笑道:“那……您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崔嵬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往自己的车走。
“哎?崔总您要干嘛呢?”
崔嵬一语不发,强硬地把她塞进副驾驶座上,自己也上了车。
风挽月一脸无奈道:“崔总,您到底想干什么?好歹告诉我一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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