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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大年眉头紧皱,瞟了我一眼,嘟囔着就往屋里走。
我不动声色地跟在他后边。
一进屋就见黄毛被扒得精兴,双手倒剪,赤条条吊在空中,双脚脚尖勉强能点到地面。
一个穿着身精致中式对襟褂子的秃顶男人正围着黄毛转圈,嘴里连声大喝着“去”
,手上挥着根指头粗的柳条枝,不停抽打在黄毛身上,每抽一下,就挥手从腰间的小布袋里抓出一把粗盐扬到黄毛身上。
黄毛全身上下都被抽得血痕累累,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地方。
鲜血顺着身体滴答流到地上。
扬一把盐就是一阵抽搐。
怪不得黄毛叫得那么惨。
这跟受刑也没什么大区别。
包玉芹缩立在屋角,哭得痛不欲生,可却不敢上前,只能在那里不停地叫着,“再忍忍,马上就好,乖啊,强兵,你再忍忍。”
看到这场面,陶大年吓了一跳,连忙喝道:“停手,赶紧停手,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就要上前拦住那秃顶男人。
包玉芹赶忙上前拦住陶大年,“老陶,小丁仙在给强兵驱邪呢,你别打搅他。”
陶大年大怒:“老何家的,你特么瞎了,再这么打下去,命都没了,还驱个屁邪,赶紧停手,不要你儿子命了!”
包玉芹疯了一样把陶大年往外推。
“你别管,小丁仙说了,强兵这是被灰仙绞了身,必须得把灰仙抽走才行。
这看着强兵伤得挺重,其实都是打在灰仙身上,现在不是强兵在喊痛,其实是灰仙在喊痛,只要灰仙受不住跑掉,强兵就好了!”
我见陶大年扭头要对我话说,立刻转身出屋,不给他张嘴的机会。
可这一出来,就见老曹正揣着手站在窗户外头,脸色相当难看。
我就上去打了个招呼,“曹同志,这么晚了还没下班?”
“闹成这样,我敢下班吗?出了人命,还不是我遭罪?”
老曹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转过来就问我,“他这法子对路吗?”
我淡淡地道:“治外路病,各家有各家的巧妙,我不好说。
不过柳条鞭邪,也是正法。
这位小丁仙有真本事在身。”
“闻声避三丈,见面不点破,是吧。”
老曹一口就尽显老江湖本色。
我说:“曹同志,你既然知道,就别为难我了。
我初来乍到,不好得罪姚大仙这种本地把子。”
老曹沉默片刻,道:“明晚我请你喝酒。”
听到这句话,我就是一笑,散了根烟给他。
“尝尝,自己配的料,顺气化痰,提神醒脑。”
老曹接过烟,叼在嘴里,见我没有上火的意思,“嘿”
的笑了一声,掏出火柴,擦着了递给我。
之前那根没点的火柴,算是点着了。
我就着火头把烟点上,冲着老曹一点头,挟着烟卷,转头回到屋门口,正见陶大年落败,被包玉芹给推了出来。
他还不服呢,扯着嗓子道:“老何家的,你不听我的,可别后悔……”
我一伸手把挡门这两人给拨拉到一边,抬腿进屋,道:“老同参,点扎冲了西北天,不走清明道,不淋杏花雨,还是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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