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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派独孤尼传的是密旨,因此平城宫中大多还不知道这件事。
不过那消息灵通的人早就有预感。
冯凭坐在车上,忽而一只手掀开了车帘,一张太监的脸笑眯眯地往车内瞄了一眼,很快放下了。
就只听外面太监跟孤独尼笑说道:“独孤将军,皇上派你去传的什么旨呀?这才刚一两天,怎么又把溧阳王给招回来了?皇上这心意,我可是越来越琢磨不透了啊。”
独孤尼笑说:“你琢磨不透,去问中常侍大人啊,中常侍大人可琢磨的透的很呢。”
“哪里,中常侍大人也疑惑呢,特意来让我问一问独孤将军。”
“这,等我带溧阳王去见了皇上,交了旨,我再慢慢告诉中官大人吧。”
那太监就没了声,然后是独孤尼喝令众人下马。
冯凭道:“这人是谁呀?怎么这么无礼,伸手就揭车帘子。”
拓拔叡说:“就是我先前告诉你的那些人,随他去吧,现在不跟他计较。
咱们先下车吧,内宫不能乘车了。”
冯凭随拓拔叡下了车,常氏也下车。
独孤尼随同拓拔叡和常氏进宫,其他人暂时留在宫门外候旨。
过了一会,杨昊等人也离开了,只剩下冯凭和珍珠儿两人,还有孤零零的几辆马车。
先前和孤独尼说话那太监忽然注意到冯凭,拂尘一甩,竟向她走了过来。
低着头打量了她半晌,这太监发了问问:“小崽子,你叫什么?皇孙身边的人,我怎么没见过,你老子是谁?”
冯凭有些紧张的捏手。
害怕自己一说话,就会被识破身份,然后又给她送回掖廷去干活。
太监道:“我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珍珠儿连忙回道:“中官大人,她是皇孙身边新选拔进来的宫女。”
“没问你呢。”
太监露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来,斜睥了一眼身后的小宦官,向冯凭道:“我看你不会说话,莫不是个哑巴?来人啊,把她嘴掰开,舌头扯出来给我瞧瞧她是真的哑巴还是假的。”
冯凭闻此言,登时呆若木鸡,那小太监应了一声,张了两手,捉小鸡似的冲上来捕捉她,冯凭像只肥肥的呆鸡一样原地不动,一把就给逮住了。
一只手捏开她嘴,一只手将她舌头扯出来,那太监大摇大摆走了过来,对着她这模样看了两眼,一口口水啐到她嘴里。
冯凭没料到会突然这样,一股从未有如此强烈的羞耻之意从心底升起来,她知道自己受了奇耻大辱。
从前在掖廷,干活,吃苦,受罪,然而进宫以来,她第一次像现在这样感觉到尊严被践踏。
脸一瞬间涨的通红,她无论如何也忍不住,眼泪猛一下流了出来。
“梁得厚,你在做什么?”
忽然,远处传来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那太监连忙转身迎了上去,是一个约摸八.九岁的的少年,身穿着华丽的锦衣皮裘,身边还站着一位二十出头,紫袍玉带,年轻俊秀的青年。
“皇上在找你呢,你还不回去,在这里磨蹭什么?”
梁得厚,应该就是那太监的名字,笑着向那少年说了几句,一会点头一会答应的,不一会儿,便迅速带着一干小太监走了。
珍珠儿连忙蹲下帮冯凭擦脸,一只手接在她嘴底下,说:“吐出来,吐出来。”
冯凭眼泪汪汪的吐到她手里,珍珠儿用手绢卷了,藏在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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