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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第2页）

传来的那个月，她梦里，少年也反复在深渊里挣扎上爬。

一同在深渊的，有很多人，像是看不清面孔的芸芸众生，在哀嚎咆哮，表情痛苦，歇斯底里地想要爬出黑红深渊。

&esp;&esp;只有他，是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往上攀爬的。

&esp;&esp;眼眸像是死寂的湖水，被人扯住脚踝，再次跌落，他就站起来，擦擦脸上血迹，再次面无表情地往上爬。

&esp;&esp;倔强至极，透着一股无言的疯。

&esp;&esp;悬崖顶上有什么呢？

&esp;&esp;她仰头望，什么也看不清。

&esp;&esp;却在那无数个瞬间，共情到无数的无可奈何。

&esp;&esp;于是，宣榕很轻地点了点头：“有。

不过不是什么好梦，后来给你供奉长明灯，抄了经卷超度，也就没梦到过了。”

&esp;&esp;耶律尧本是随口一说，没指望有个肯定答复，闻言一愣，漫不经心的神色一敛，正色道：“你去江南之前，经常梦魇么？”

&esp;&esp;“不多。”

宣榕不欲多提，轻柔笑道：“主要是，那时候也没人支会我一声，他是假死呀。”

&esp;&esp;耶律尧沉默下来：“以后都不会瞒着你。”

&esp;&esp;环在她腰间的小臂微顿，宣榕便垂手，轻轻按住他腕间佛珠，语气温和：“国事为上，平安归来。

在战事结束之前，别再冲动行事，昼夜不休地跑来，就为了见一面了。”

&esp;&esp;耶律尧早料到她会委婉提及，倒也不怎么失落，只懒洋洋道：“我估计至少等明春冰化，才能攻入仪苏。

从九月算来，得小半年了，你总不能让我小半年都不见你吧？”

&esp;&esp;宣榕轻轻道：“不是指摘的意思，我很开心你不顾风雪过来。

但战场局势，变幻莫测，在来回奔波上多用一分精力，你用在行军上就少一分。

万一因此受伤了，如何是好？”

&esp;&esp;耶律尧微微一僵，声线却依旧平静：“担心我啊？”

&esp;&esp;宣榕点头：“阿尧，一直有人在挂记你的。”

她顿了顿，还是道：“另外耳饰作好了。

给蒋大人了。”

&esp;&esp;耶律尧似是僵得更厉害了。

&esp;&esp;这段时日，宣榕算是琢磨明白了——

&esp;&esp;她若害羞退怯，这人只会顺杆子上爬，若她能主动几分，不好意思的反倒是他。

&esp;&esp;但问题在于，他适应强，同一尺度、类似的事，最多只会不自然一次。

&esp;&esp;她却不行。

&esp;&esp;果然，些微不自在后，耶律尧笑道：“郡主的聘礼？”

&esp;&esp;“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