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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第4页）

然后呢？你还真以为他吞下炸药球是狗急跳墙？分明是蓄谋已久——”

&esp;&esp;宣榕后脑勺被他大掌拖着，很乖巧地小口抿干净汤药：“我知道。”

&esp;&esp;耶律尧道：“那你还去？”

&esp;&esp;“我没有呀。”

宣榕知道的是裘安图谋不轨，却猜不中他用命杀人，刚要解释清楚，却看到耶律尧含着愠怒的眸子，说不出来是发热晕乎，还是别的原因，登时有点忘了要说什么。

&esp;&esp;喝完药，耶律尧收回手，让她重新躺好，语气仍旧不善：“昔咏可真出息，自己地盘上被人伤成那样。”

&esp;&esp;宣榕晕乎乎的，便用薄毯被子捂住头，闷闷出声，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关昔大人的事。

这种密器，西凉穷尽国力估计也就能造出一两枚。”

&esp;&esp;她分析地条理清晰。

&esp;&esp;但举止显然不是特别清醒时该有的样子。

&esp;&esp;于是，耶律尧忽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喝没喝过酒？”

&esp;&esp;被子里的脑袋摇了摇头。

&esp;&esp;“那以后千万别喝。”

耶律尧语气意味不明，叹了口气，“先睡吧，我去和昔咏聊几句，待会……”

&esp;&esp;他的话戛然而止，垂眸看去，一截细长手指拽住了他的袍角。

&esp;&esp;宣榕并不说害怕，也不说满腹心事。

&esp;&esp;只是轻而又轻地道：“能等我睡着再走么？”

&esp;&esp;释怀

&esp;&esp;儒释熏染出的人会有个毛病。

&esp;&esp;会克己、隐忍、舍身，淡化私欲。

比如儒家的“克己复礼、杀身成仁”

，佛家的“割肉饲鹰、舍身喂虎”

，都有那么点殊途同归的奉献意味。

&esp;&esp;也有弱点心事不可对人言的压抑。

&esp;&esp;但这其实是逆反天性的，极易积郁成疾。

&esp;&esp;耶律尧准备抽身离开的动作一顿，将汤碗搁在架上，又坐回床边，似是怕宣榕把自己憋死，把薄毯往下扯了扯，至少露出口鼻，轻声问了句：“是怕么？”

&esp;&esp;病中人巴掌大的脸泛着潮红，眸光澄澈，鼻尖额角都冒着细汗。

反应凝滞地望着他。

&esp;&esp;半晌，宣榕才慢吞吞道：“……没有。”

&esp;&esp;耶律尧稍稍俯身，脸上没什么表情，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他不笑的时候，很容易让人产生不寒而栗的冷意，冷不丁开口道：“那你现在是何感受？”

&esp;&esp;宣榕不至于怕他，但能够感知出他不甚愉快，沉默片刻，道：“难以言状。

言辞太浅了……有时候很难形容出幽微感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