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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第2页）

&esp;&esp;宣榕淡声道：“首先，所有碎瓷拼凑不出完整的碗，说明瓷片被重新切割过；其次，这两枚瓷片在一堆碎片之上，很突兀，十有八九有人最后抛落；最后，我把这一枚试着插入手链锁芯，从声响来看，是吻合的——”

&esp;&esp;还是为了防止猜错，她最终确认：“你开了扣环，重新给自个儿锁死的，你还好意思说金师伯铐伤你？撒谎陷害，我没冤枉你吧？”

&esp;&esp;耶律尧笑了一声，半晌道：“……没有。”

&esp;&esp;宣榕点点头：“那就行。”

&esp;&esp;她从食盒里抽出一双备用的竹筷，命令道：“伸手。”

&esp;&esp;“……”

耶律尧眸光微闪，摊开那只修长的手。

&esp;&esp;宣榕小时候乖巧听话，最严苛如母亲，也不怎么舍得凶她，更别提挨打了。

但她看到过夫子用戒尺训责弟子，扁长的戒尺打过手心，众目睽睽之下，既痛又羞，是能让人记忆深刻的惩罚。

&esp;&esp;不过这不是大庭广众，本就没有多少惩戒意味。

而且筷子细长薄弱，她也没什么力道，本身就是意思一下，甚至都刻意避开了耶律尧手腕，只在他掌心轻轻抽了几下。

&esp;&esp;试探

&esp;&esp;这句话仿若当天炸雷，把宣榕劈了个外焦里嫩。

&esp;&esp;她僵在原地，尽力保持面上的泰然自若：“……你说的是哪种喜欢？”

&esp;&esp;耶律尧眉梢一扬：“喜欢还有很多种吗？”

&esp;&esp;那是自然。

&esp;&esp;凡人来到尘世，最先接触父母，婴儿对亲长信赖亲近，这是亲缘之爱；后来，认识同龄友人，交友来往，这是侪朋之伴；再之后，良人相伴，西窗剪烛，那是夫妻之情。

&esp;&esp;甚至于对猫狗走兽、万物自然，也是可以有欣赏喜爱。

&esp;&esp;陌生人萍水相逢，都可共饮一杯。

&esp;&esp;每一种是不一样的。

&esp;&esp;从小到大，长辈同侪，没有人不喜欢宣榕。

她收到四面八方的善意，自然也学会了分辨种类。

&esp;&esp;宣榕唇齿轻张，刚想掰扯解释：“那当然……”

&esp;&esp;就听到耶律尧接着道：“你好像很在乎……秩序规则？每一类都想分门别类，泾渭分明。

可对我而言，喜欢就是喜欢，它只有一种意思。

见君我心甚喜，君笑我亦欢颜。

如果我手里仅剩一朵花，我会送给你，如果沙漠里我只有一杯水，我也会给你。”

&esp;&esp;远处飞鸟一声悠远长鸣。

&esp;&esp;婉转动听，仿若琴音震荡，让人也心弦拨动。

&esp;&esp;宣榕良久沉默，觉得自己有点被他绕进去了。

&esp;&esp;最开始的问题不在于“喜欢”

，而在于，他为何会觉得之前喜欢她？

&esp;&esp;在望都为质的那段光阴里，耶律尧排斥高位者的俯视介入，抵触她的接近襄助，直言不讳认为她就是“麻烦”

，最后一面的不耐烦也溢于言表。

&esp;&esp;然后来到三年之后，塞外相遇，他有求于己，一路跟随回京，表现得尽力而为，但中规中矩。

偶然逾越，都有理可依——

&esp;&esp;这……是喜欢吗？

&esp;&esp;最重要的是，以耶律脾性，如若爱慕，会直言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