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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温（第2页）

法兰切斯卡并没走出去，只指了指中帐，“景漱瑶看重他，可别把他看丢了啊。”

&esp;&esp;“在下明白。”

&esp;&esp;浮冰。

&esp;&esp;深水。

&esp;&esp;耳中灌满了咕嘟咕嘟的水流声，只一下便将外头干涩锋利的北风与喧嚣的人声隔绝开来。

&esp;&esp;砭骨的冰与水浸透了皮裘，索命的水鬼一般拖着人往下沉。

&esp;&esp;冷。

&esp;&esp;深切的疲乏从外入侵而来，逐渐如水中墨汁一般尽染四肢百骸，诱使人松了劲力。

&esp;&esp;在什么时候听过的故事里，似乎有一则是说金发的女妖以歌声引诱路过水手葬身海浪的，她忽而想起来，或许水手死前也是一般感觉。

&esp;&esp;幽远的死寂充塞七窍，只有气泡破裂声清晰可辨。

&esp;&esp;“瑶，快醒醒，瑶。”

&esp;&esp;妖精唱起歌谣。

水波涌动，直推着人往前去。

&esp;&esp;“尤里……”

&esp;&esp;咚。

&esp;&esp;一记闷响似的，肩上一阵钝痛传来，水流一下便被撕裂出一线清明，仿若密闭的天井乍然叫开了个洞似的，泻下一束天光。

&esp;&esp;触礁了。

&esp;&esp;歌谣骤停。

&esp;&esp;“来，上岸来。”

&esp;&esp;皇帝这才找回几分神智，奋力摆动手脚浮上水去，扒住了岸边土石，十根指头死死插进泥里。

&esp;&esp;“再抓紧些。”

&esp;&esp;一只手扒牢了，又是另一只手。

&esp;&esp;直到腿上传来一阵下沉力道，她才勉强回头看了一眼。

&esp;&esp;“哦，看来你还带了个拖油瓶。”

那声音低低地笑，“要救他么。”

&esp;&esp;原来是个人。

重甲加身，难怪浮不起来。

皇帝踢蹬了几下，没能甩掉。

&esp;&esp;看来是只能救了。

她有些无奈，只得又回身去将人捞起来往岸上拖。

&esp;&esp;浸满水的皮毛同重甲包裹着的男人实在太沉了些，可就此丢手又莫名地感觉亏本，也只好死死拽着人往岸上爬。

皇帝咬紧了牙关，却听见耳边轻轻的笑声：“到岸上就好了，他半身留在水里没事的。”

&esp;&esp;原来已经拽着这个拖油瓶爬到岸上来了。

&esp;&esp;幸好他还有点意识，知道出了水面，还会自己去抓土石仍干燥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