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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地忽律。”
李寒笑回身打量了一下朱贵,随即说道,“我特为林教头的事情来。”
朱贵见他知晓林冲在梁山上的事情,又问道,“尊驾何人,可是林教头的故人?”
“我与林教头非亲非故,但是我曾听闻了他被高俅和高衙内父子陷害的事情,为其颇为愤愤不平,得知他家小在东京城,时刻离不得高衙内魔爪,看着江湖同道的份上,便设法救出了他的丈人和妻子,并将其一路带到了这里。”
朱贵听闻此时,非常兴奋,忙问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请坐,请坐,王二,去山寨叫林教头来此,这两位兄弟如何称呼?”
朱贵是知道林冲家小之事的,就在前几天,林冲还向朱贵恳求能否去横海郡沧州“小旋风”
柴进柴大官人庄上问问,看看柴进的人是否打探到了情况,知不知道自己家小的消息。
“在下灌口李寒笑,这位是王寅兄弟。”
李寒笑与王寅落座,朱贵与林冲有交情,听得他们能够如此急公好义,救了林冲家小脱出火海,敬他们是真汉子,叫手下上酒肉来宽频。
“久闻李家道口的‘旱地忽律’朱掌柜放翻了客商,拿肥肉熬灯油,瘦肉做乾巴,今日莫不是要给我们吃白肉吧?”
李寒笑打趣起来。
这“白肉”
在江湖上黑话里面,那就是传说中的的人肉,朱贵闻言不由得尴尬一下,“惭愧惭愧,我这旱地忽律名声虽不是好名声,但是对待朋友岂会如此,这都是王寨主所立下的规矩,兄弟我也是没办法,且听,後面杀猪宰羊,叫声还在呢!”
这边又有人斟满陈年好酒,朱贵陪着李寒笑与王寅吃了几碗,李寒笑问道,“旱地忽律朱掌柜,名声在外,虽然是梁山泊的五寨主,屈居於李家道口酒肆,但也是水泊梁山沟通内外的重要一环,只可惜这王伦不能重视,也不能重用足下。”
朱贵尴尬一笑道,“二位说笑了,我家王寨主也是个读书人,与我们江湖中人不同吗……”
李寒笑听出朱贵这话里面不经意间所透露出来的弦外之音,那就是王伦是个落第秀才出身,对於江湖上的事情,他不懂,也不精。
换句话说,他枉占据了梁山泊,却做不出什麽事情来,既没有过人的本领,还没有足够的智慧,创业开拓地盘不行,守业怕也是过於勉强,而梁山的目前状况基本上就是这混吃等死,他王伦也只是占山为王过几天安生日子,并没有想到如何长远发展。
倘若有一天,周边山寨为扩张地盘,兴兵来犯,或是远近州府,官军前来清缴,如何保得住这水泊八百里?
朱贵也是久在江湖上的人,纵然是没有十分的本事,眼光却也不差,自然是看得出来这些,包括前番林冲林教头上山,那王伦是百般刁难,就差明言赶人下山去了,朱贵这心里也是颇有不忿。
要不是朱贵也是这水泊梁山的起家头领,再加上王伦提拔了他,他嘴里八成也是吐不出王伦半句好话来。
“可他王伦在此,实在是捧着宝贝要饭,实在是可惜了这八百里水泊梁山,何等宝地!”
李寒笑叹息一声,把酒碗搁置在桌上,颇为可惜道,“这梁山历史悠久,早在远古时期,先人就在此稼穑渔猎,繁衍生息,西汉年间,梁山为汉文帝之子梁孝王封地,后因孝王病故葬于山麓而得名,五代至宋,黄河多次溃决,水汇山麓,围成大泽,形成方圆八百的梁山泊,昔日多少英雄豪杰都在这片土地上做出些不朽之功勋,如今内忧外患,朝廷昏庸,残害忠良,荼毒百姓,外界四夷,入侵中华,长此以往,我炎黄子孙又何以安居乐业?”
“此地纵横南北,水域广阔,若可将此地为基业,向东可吞齐鲁之地,向北可隔燕赵之敌,向西可长驱直入而攻京师,南渡黄河,便是巨石压卵之势,只可惜,这等丰功伟业非得是有大才,蕴大器的人方可为之,他王伦,哈哈,哈哈哈!”
这一番话,朱贵是肉眼可见的听进去了,半晌没有端起酒碗,整个人的眼神空荡荡的嘴里无声呢喃。
尽管说并没有发生什麽声音,但是李寒笑通过辨认口型,还是看了出来,这朱贵口里念叨的是“丰功伟绩”
这四个字。
对於哪一个男人来说,建功立业都是他们曾经梦想过的事情,不论是在他们白发苍苍时提起,还是懵懵懂懂时提起,它所能够造成的遗憾和杀伤力也是极其之高的。
“我娘子何在!”
就在此时,“豹子头”
林冲已经赶到了李家道口朱贵酒肆,一下撞开了门双扇,一脚跨进过了酒三坛。
李寒笑但见那林冲生的豹头环眼,燕额虎须,八尺长短身材,按说也该是威风凛凛的汉子,此时却是一脸风霜之色,又半露出些许疲惫,但眼中窃喜却遮掩不住。
说到底去,这林冲额角上的那颗金印还是解答了一切,林冲经过了从误入白虎节堂到後面火烧草料场,雪夜上梁山的种种之後,他肯定要有所变化。
“林教头,这二位便是说救得了嫂夫人一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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