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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白色条纹的病号服,宽大空荡的衣服显得她身材更加单薄瘦小,往往日白里透红的好皮肤,此刻苍白而虚弱,唇上也没有血色。
俞子晋停在那里,目光落在她肩上白得耀眼的绷带上。
盛嘉贝察觉到他的视线,笑了笑:“我已经没事了,那群狗崽子通通被我打了个落花流水,就是枪伤麻烦一点,唉,不然我早出院了。”
“瞎说什么,皮外伤那么多道,都不是小事,该养的还得好好养。
来,再吃一口粥。”
那个喊俞子晋“进来”
的低沉男音再次响起。
俞子晋侧目,终于注意到盛嘉贝的床边坐着的年轻男人,短发,身材高大,腰杆笔直,一看就是个军人。
他见过盛嘉贝的哥哥,此人显然不是。
但他看着盛嘉贝的目光那么温柔宠溺,喂粥的动作熟练,盛嘉贝被他一口口喂着,很乖顺,两个人看起来亲密又合拍。
“这是锐哥哥,以前在一个大院长大的,不过好久都没见了,”
盛嘉贝主动向俞子晋解释,可说到后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扭了扭身子,“也不知道我妈怎么想的,锐哥哥才调到我们军区来,就被我妈拖来给我相亲,好不容易的几天假,都拿来照顾我了。”
“锐哥哥”
显然并不介意自己的假期耗在这个上面,他轻轻揉了揉盛嘉贝的头发,笑道:“没有,是我心甘情愿。”
眼前这一幕对俞子晋来说,真是刺眼得不能再刺眼。
偏偏从昨天起,他就已经没有资格再置喙盛嘉贝的任何事情。
“盛伯母倒是雷厉风行,说半年就半年,半年后就换人,一点不拖泥带水,也不知道这一个能不能也坚持半年?”
俞子晋冷笑一声,瞥了这对男女一眼,淡淡对盛嘉贝道:“看你还好,我就先回去,不打搅你们了。”
“诶,俞子晋,”
盛嘉贝着急地想要从床上坐起,却被身边男人一把按回去,她伤了腿,现在还不能乱动,于是只能坐在床上看男人走远,“俞子晋你什么态度啊,我救了你诶,你、你怎么这种态度?干嘛不回我话?诶,你别走啊!”
俞子晋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从从容容走出病房,盛嘉贝气得用自己唯一完好的手臂把枕头往门上扔:“俞子晋!
你这人真讨厌!”
身边男人安抚地拍拍她:“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来,再喝口粥,那位宋小姐送来的粥,确实不错,你不是说自己最爱喝么,那多喝一点。”
“是,多吃,吃光,一点也不给他留!”
盛嘉贝赌气一样咬上勺子:“这可是蜜糖姐的手艺,没福气的人享受不到!”
男人失笑,摸摸她的头。
*
“我很讨厌?”
“讨厌在哪里?”
“说啊,我讨厌在哪里,嗯?”
“讨厌、讨厌在……全部都……都……”
盛嘉贝睡得迷糊,听得耳边有个声音蚊子一样嗡嗡,还不停重复一个问句,她扭了扭身子,烦恼地皱起眉头,梦呓一般嘀咕,伸手到处挥了挥,好像想打蚊子。
却被一只温暖厚实的大掌攥住。
盛嘉贝猛然清醒。
虽然受了伤还在养病,但她的警觉意识还很敏锐,两只眼睛眨了一眨,很快清醒,却见一人侧躺在自己身边,一手支着脑袋瞧自己,一手握住自己的一只手,眉目含笑地看着她,神情闲适浑然不觉凌晨几点出现在别人家女孩的床——还是病床上,到底有什么不妥。
虽然窗帘拉着,但外头的灯光透过,一点不妨碍盛嘉贝看清眼前这个闯入闺阁的浪子模样,她瞪大了眼睛,说话都不利索地傻盯着眼前的男人:“俞、俞子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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