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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闲话是哪里传出来的,我心里明白。”
孟瑾亲手端了碗酸梅汤给顾嫣然,微微一笑,仍旧是不紧不慢的。
“表姐是说,王家那边?”
顾嫣然一点就通,皱起了眉头。
今日无事,顾嫣然便来了晋王府。
从前有晋王妃在,孟瑾不过一个侧妃,凡来拜客,须得先去见过晋王妃才好过来,顾嫣然纵然想来也不好太过频繁,如今晋王妃进了东宫,王府里就是孟瑾做主,顾嫣然才好多来几次。
须得将来进了宫,只怕比从前在王府还不好见面,趁着这机会多说几句话也是好的。
“可不就是。”
孟瑾微笑,眼梢轻轻挑了挑,“说太子妃病弱不能理事,疑惑我尚未进宫就打算把东宫握在手里了,将来再恃子而骄,太子妃竟有如虚设,东宫便成了我的天下。
想来太子和太子妃听见这话,不会欢喜罢。”
“打得好算盘!”
顾嫣然冷笑,“还说王尚书如何如何清高自持,若这些流言背后没有他的暗许,想来王夫人不敢如此胆大妄为,妄议东宫!”
孟瑾端起酸梅汤饮了一口,含笑道:“随便他们说什么罢,清者自清。”
顾嫣然看看她手里的酸梅汤。
两人饮用的汤都是一般,只是她这碗加了些碎冰块,孟瑾那碗却没有,反而像是刚刚煮出来的,还有些温热。
“今儿这天热,表姐可是身子不适?”
孟瑾低头笑了一下:“也没有什么不适,只是如今不宜用冰,又想喝点儿酸酸的东西……”
“酸酸的东西……”
顾嫣然疑惑地低语了一句,忽然眼睛一亮,“表姐莫不是——”
孟瑾抿嘴一笑,点了点头:“前几日母亲带着大夫来诊了脉,还不到两个月,所以也不曾声张。”
顾嫣然又惊又喜:“太子殿下可知道了?”
“还不曾。
只是报了最近身子有些乏,恐是感了风寒,这几日就不进宫了,免得给太子妃过了病气。”
孟瑾说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也算是避避嫌罢。
我一个侧妃,家里又不弄权,身家性命都是倚仗太子和太子妃的,听了这些闲话忧心过甚不自在了,也是有的。”
顾嫣然既觉好笑,又有些担忧:“只是表姐这又有喜,太子妃会不会愈发忌惮?”
孟瑾沉默片刻,缓缓道:“即便忌惮,也是无奈。
好在陛下与太子殿下都非昏庸之人,我只听殿下的公断便是。”
顾嫣然低声道:“可若是太子妃对表姐存了什么心思,改为扶持那一位——”
往王娴院子的方向点了点头,“毕竟铭哥儿是长子……”
孟瑾这次倒轻笑了一声:“若是立长,那如今太子就该是齐王了。
之前请封钊哥儿为世子的折子都递到了宗人府,只因王家从中作梗才拖延未决,倘若太子妃进了东宫反倒扶持起铭哥儿来,这般前后变化,难道殿下不会疑心么?”
太子的儿子,将来总有一个要成为未来的皇帝,若无嫡出,自应取有德有才之人,太子妃若因个人私心,不顾江山社稷,只管扶持那个对自己并无威胁的,虽是情理之中,却必为太子所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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