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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热辣辣的脸皮似乎凉下少许,忽然觉得不应该和阿娘发脾气,当时没有一个耳光甩到姓温的脸上去,过后却对阿娘这般凶算什么呢?但心里头还是不敢全信阿娘的话,便又追着阿娘问了几回:“真的没看见?也没听见?”
阿娘点头:“阿娘真没看见,也没听见,你放心!”
言罢,从黄瓜架子上扯下一条细细的小黄瓜,在衣襟上蹭了两把,再给她递过去。
她气恨恨地接了黄瓜,张嘴就把黄瓜给咬下小半截。
又脆又甜,真好吃。
唉,这人世间,真叫人留恋。
唉——
凤楼强词夺理道:“此女一早便钟情于儿子,奈何她父母为人死板,不肯悔亲……儿子身为男子,岂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落到他人之手?因此,儿子此番也是无奈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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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到站,五月险些坐过了头,跳下去后,揉了揉眼皮,才想起忘了一件事情,一边往宿舍走,一边摸出手机打到咖啡馆找七月。
过了大约半分钟,七月终于过来拿起话筒,说了一声:“你好,请讲。”
声音甜美又可亲,但一听是她,立马变得冷冰冰,“什么事?我现在上班时间,你不知道?”
五月说:“我知道,我知道。
我想起来刚才忘记跟你说生日快乐啦。”
听电话那头七月没有声音,以为即便没有融化她心中的冰山,也至少使她感动了那么一瞬,便又忙接着说,“不管你怎么说,我下次肯定还会去找你的。”
七月鼻子里笑了一声:“下次?你永远都不用来了。”
五月怔了一瞬,颤着嗓子说:“今天能听你说话,真好。”
用手背把汹涌而至的眼泪抹掉,“只是,我以为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亲姐妹,我永远是你姐姐,而你,也永远是我的妹妹。”
那头有人叫七月,七月扭头说了一声“马上来”
,再对着话筒低声道:“钟五月,你少自作多情了。
谁是你妹妹?我姓费,不姓钟,你搞搞清楚。
我和你们钟家早就没有关系了,要说多少遍你才懂!
?”
说完,“啪”
的一声,摔下话筒。
其实费七月六岁以前还姓钟。
因为生在七月,所以名字就叫七月。
她姐姐五月是五月份出生的,名字自然而然就成了五月。
姐妹两个的名字都起得随便,生在几月就叫几月,即便如此,全家也只有钟妈妈才记得住姐妹二人到底出生在哪一月的哪一天。
钟家姐弟三人中,只有弟弟的名字是大人们仔细推敲,用心起的。
弟弟曾用名家川,后更名为家润。
其实,家川这个名字也是钟爸爸翻了好久的字典后才得出来的,后来又不知听谁说川这个字不太好,因为这个字像极了人愁苦烦闷时紧皱着眉头的样子。
钟爸爸一听,慌忙去找算命先生算了一算,说家润这个名字最好,于是就花钱托关系去派出所给儿子更了名。
七月在六岁以前和姐姐五月形影不离,像是姐姐的小尾巴,姐姐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后来妈妈离家出走的那两年里,姐妹二人可说是相依为命,五月对妹妹亦是如母如姐。
那时,姐妹二人的感情哪里是一个“好”
字就能形容的?
因为是山东德州乡下人,家里人即便有些重男轻女,在五月看来也很正常,因为从小就见得多了,习惯了。
亲戚邻居们,家家都是如此,钟家自然也不能例外,于是她就认为被区别对待也是理所当然。
钟家在重男轻女的观念和见识上和其他人家一样,但是家中境况之破落之凄凉,只怕全德州也找不出几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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