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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魁道上院,寒光堂。
笑眯眯地送走天魁大师姐,在这死冷寒天里,仍然只穿了件轻薄长衫,还十分骚包地打着把折扇的年轻男子压了压眼睑。
任由无边凛冽浸染眉宇的同时,头也不回地问:“你怎么看?”
“唐晓棠之言若属实,此人决计留不得。”
带着一丝丝漫不经心、一丝丝草菅人命的轻狂,身着皮质马甲,赤膊、光脚,全身肤色近乎古铜,一看就是那种光长力气、不长脑子的莽汉放开怀中的美妇人,铜铃似的双眼微微一沉,随即便在转瞬之间敛去满脸憨色。
继而以一种精明干练、且分外狡黠的神情,相当阴毒地补充道:“不仅留不得,务得斩草除根才是。”
“哼!”
森森然冷笑一声,男子噙着些许恶意,并不置可否。
只是低着眉眼,慢悠悠地拢上扇子。
稍一思量,便拿着扇尖儿轻挑地撩起下摆,一边抬腿,一边煞是玩味道:“走,去会会他。”
……
天魁道上院,栖风苑。
关上门,一路破马张飞、麻烦不断的俩人儿总算饶得片刻清静。
阎春雨单手一翻,没怎么刻意,即十分潇洒地挑起一圈冷光,歘地一下横刀于阎小楼身前。
犹在东张西望的少年一个没留神,头皮倏地一麻,愣是慌慌张张让开半步。
而后就跟那缩着下巴,眼神飘忽地瞅瞅自家地尸,再犹犹豫豫地将视线落下去,整个人顿时呆立当场。
说来也怪,这么个一人多高,即便掩在身后,还要生生支出一截的大家伙,阎小楼没理由注意不到。
然而他就视若无睹一般闲闲逛逛,半点也不上心。
等到阎春雨把东西怼过来,他呢,被动且敷衍地看过去。
突然就被某种莫名的情愫闪了心神,连带着阎春雨都是微微一怔。
那感觉甚是奇妙,几乎不可名状。
非要形容一下的话,大概就像蒙了尘的明珠骤然剥落满目污浊。
只一刹那,便惊艳了时光,璀璨绽放。
阎小楼直着眼睛,梗着脖子,死命地在大腿外侧搓了搓手。
直蹭得掌心一片火热,这才僵硬而怪异的举起爪子,照着刀柄前前后后好一通比划,却总是觉得哪里差了点意思。
真真儿的左也不对、右也不对,简直比烫手的山芋还难招架。
似这般磨磨唧唧、踌躇良久,阎春雨尚未开言,他先急了。
一咬牙,再顾不得那些有的没的,直接捡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反手便抓了上去。
莽撞之下,意外不期而至。
阎小楼攥着拳头,刚一使上劲,体内真元立时掀起一揽狂潮。
惊涛骇浪间,五脏震荡、六腑飘摇。
少年闷着口老血,脑袋嗡嗡的。
他这边身、心俱是动荡,那边,交叠缠绕于刀柄的流火纹也跟着闹腾起来。
晶莹剔透的火光横着一扫,雪亮的刀身随之披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某种与烙骨之时极其相似,恍若血脉相融的亲密感再次席卷而来。
阎小楼顶着一脑门子官司,在眼前还是白白茫茫、啥都看不清的情况下,竟然想都没想,脱口便是一句:“朱雀!”
朱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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