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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香头颅低垂拉拉碧帆的衣角,碧帆不明的瞅了她一眼,这事左双交代过必须要告知小姐的,这会见江沅反应不对,帐香又一直扯她,才开始有些忐忑,“说是左家村出了前朝的帝王腰佩和尸骨,好似之前小皇帝的。”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江沅身子有些站不稳,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张显贵眼明手快的搀了把她的胳膊,她跌坐在圈椅上,不可置信的又问了遍,“死了?”
“嗯。”
碧帆点头,民间流传此事与宋延巳脱不了干系,可是她没敢说。
你会来找我么?
会,到时候你还给我编蚂蚱。
江沅呆愣愣的靠在圈椅上,眼眶中忽然掉下什么东西,她伸手去摸,手心只得一片冰凉。
那个伴着她活了那么久的孩子,死了,死在了她前面。
怎么会死呢?她之前笃定的以为谢嘉言没来得急动手,宋延巳定是不会杀了他的,上辈子他明明让那个孩子活了那么久不是么,他这世会在民间安稳长大,渺小的如同沙石,更不会妨碍他的。
“陛下。”
时间漫长而煎熬,又过了许久,碧帆才眼尖的看到了立在帘后的宋延巳。
玄色的衣袍上绣着金丝的蛟龙,吞云吐雾在祥云中穿梭,他迈着步子踏到江沅面前,耳边是宫人应声而退的声音。
“为什么?”
江沅抬头,入眼的,是宋延巳清冷的面容,明明他与她这般近却又隔着那么远,抓不到握不着,“你知道是我做的对不对。”
江沅问出口,带着不可置疑的笃定。
嗯,宋延巳点头,江沅却越来越觉得悲哀,“为什么?你明知道我想救他,你明知道我想救他的!”
他若是不愿意,大可与她直说,为什么要瞒着她,“为什么要瞒着我。”
“他是帝王,他若不死,如鲠在喉,我永远坐不稳这个位子。”
所以,明知道她会伤心,明知道谢生平不会让李璟活下去,明明他有机会可以救那个孩子,他都放弃了。
江沅只记得那个孩子的无辜那个孩子的悲痛,却忘了,他与他之间的仇是抹不掉的,他所有的苦痛都有他的手笔。
“如果没有被发现,你便要一直瞒着我么。”
江沅泪如雨下,声音不停的颤抖,“我还傻傻的以为他会活的好好的,他终于能读他想读的书籍,去看他想看的山川,之后酒花田园娶妻生子,平顺到老。”
上辈子应过那个孩子这么多,这辈子她以为自己能做的到的,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笑话,一场春秋大梦。
“江沅!”
宋延巳敛了眼中所有的温度,冷的如同深冬破不开的冰封。
“宋延巳!”
江沅步子微迈,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眼神似乎要透过他的皮骨穿透他的灵魂里,“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
心中的怀疑滋生,被她死死压在脑海中的念头如同枯枝遇到雨露,突破黑暗的禁锢疯狂攀长。
“阿沅呢?阿沅瞒了我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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