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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俏觉得,他的样子貌似像是在和谁怄气。
难道是江淮?就算她知道江淮和培安的关系早已超过主仆或是一般雇主与雇员的感情,可也难保他们在日常打交道的时候发生摩擦。
难道是因为这个,江淮才不好意思麻烦培安?
她闹不清状况,也就不好劝说,干脆起身来到江淮边上一站,轻轻翻转他的右手,让勺面朝上,随后夹了块芋头到他的勺里:“这个我尝过,鸭肉的味道已经烧进去了,又香又糯。”
江淮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不太好看,嘴唇嗫嚅着,似乎有很多话要说,最终却只说了句:“谢谢,我自己来。”
他颤巍巍地举起小勺,很努力地把嘴凑过去,终于够到了那块与芋头。
培安抬头对书俏道:“医生说这两天江先生还是吃得清淡些,尤其是晚饭,不宜吃太多。
我想,他光喝鸭粥就可以了。
请您最好不要给他乱吃东西。”
没有称呼,没有客套,培安的口吻有些冷淡,可并挑不出什么明显的毛病,甚至他说的话自有其道理,可是,书俏就是觉得,今天无论江淮还是培安对自己的态度,都大有问题。
江淮放下小勺,朝着培安伸出手指,似乎是想制止他,却没有够到,他的表情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颓然,语气却很坚定:“培安,我不喜欢你这样和书俏讲话。
我希望你能向她道歉。”
他没有说“不准”
之类的话,而是用了“不喜欢”
三个字;他没有“命令”
他向书俏道歉,却说了他“希望”
他向她致歉。
他的口气并不凶悍,却自有一种不容挑战的严肃威仪。
培安叹了口气,站起身:“林小姐,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培安?”
江淮疑惑不安地看着他。
“江先生,我一个大男人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道歉。
我想单独和林小姐道个歉,行吗?”
书俏跟着他走出了餐厅,一直来到玄关处。
培安向她猛然鞠了一躬,把她吓了一跳,忙扶直了他,道:“别这样,培安,我受不起。”
培安道:“其实我是没有立场对您生气的,可是,我想让您知道,江先生是很不习惯在外人面前让人喂饭的。
以前如果碰上必要的应酬,他也尽量少吃少喝,只取用自己能够应付的食物。
我不知道他这么做是对还是错,可我想,像今天这种情形,您突然带了个陌生人过来吃饭,他……他什么心理准备都没有!
唉,您就多多体谅他的难处,别让他在那个人面前更难堪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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