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林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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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12章（第1页）

接下来程序和过堂其实倒也差不多，一定要说差别，那就是主审官们舒服了，喝着茶聊着天，偶尔插话问一声。

大太太让梅林场丫环婆子一一上场细细分说当时所见所闻。

大太太道：“只说当时实实看到听到，敢有半个字不实，直接卖了。”

这明明白白“呈堂证供不实后果自负”

高压下，谁还没事儿敢捏个造个。

于是人人据实以告，连某几个丫头某时某处听到某声什么声调尖叫都描述很到位。

当时进梅园小姐多，跟着丫头婆子也多，这么一轮询问下来，却人人都听得明白，没有什么不可见人严重地方。

看着丫头婆子一个个被传进来，然后一个个地走出去，说事情内容其实大差不差，越到后来，既没有什么趣味性也越发没有鲜感，老太太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并且老腰有些痛脑袋有些晕，昏昏沉沉中眼皮儿想打架，老太太暗道：我能不能睡着听啊？

大太太问了七七八八，看老太太顶不住了，便作了后总结陈词：二位小姐身边丫头和后来先赶到婆子都已经被详细问询过并且被限制了左厢房里各个单独打坐不得串供了，现又有这些丫头婆子们互相佐证，证明她们都没有扯谎。

于是她讲述了事情详细经过：二位小姐如何发生了口角，如何一言不合互相拉扯，谁先动手，谁挨了揍，然后一齐摔了跤，从一言一行到细节都生动详实。

后表明了上位者态度和意见：事儿虽是不大，可乱子闹有些大。

并且大家小姐，作事怎么可以没个规矩象没教养人家一样呢？大家闺秀滑雪摔跤，大家风范何？

后宣布了终审判结果：原是姐妹玩笑，但五丫头曾口出恶言，又年长不知爱护妹妹，对该次意外摔跤事故负主要责任，左厢罚跪自省，即刻领刑。

七丫头对长姐不悌，且行事有失大家风度，只念其年幼并是初犯且是受害者，从轻免于刑事处罚，奉送口头责备无数，当堂执行。

这场公审看似无聊透顶，其实可圈可点。

第一层妙处，自然是各路丫环婆子们纷纷亮相。

这正是大太太老太太兴师前提下再兴师，干脆大扫除：大家齐参与，大家齐撇清，连沾没沾上边边角末料角色都拉出来溜过一遍了。

这样有广泛群众参与基础审问结果呢，自然是经得起大众推敲，经过清楚事实明白，再没有二话可说。

当然还有个意思，就是能绕晕几个绕晕几个，绕不晕也让你无聊到发晕。

所谓看似精查明审细细梳理，其实不动声色深层搅水。

终于经过这第一论，问出事情还是那点子事情，而老太太那点精神头早就歇菜了。

第二层妙处，自然是亲临现场各位贴身丫头不上场。

不用多说别，只细细捋一遍大太太总结陈词时复述事情经过就知道：

先是小七小五两小姐半落坡相遇。

小五问“你干嘛刚才老看我”

，小七回“你不看我咋知道我看你啊”

。

小五气“姐姐问话你就好好答，作那些个没正经样子给谁看”

，小七笑“五姐脾气这么大熙和堂怎么不发呢”

小五怒“贱嘴多舌小娼妇，看我不教训你”

，小七言“我是太太教养听不懂五姐话，倒是五姐养五姨娘身边见多识广什么都懂”

。

然后，拉扯中二人上演“翻滚吧，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