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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士则刚毅勇武,尤其非寻常人可比。
更兼介休城池坚固,纵使敌军势大也足以长期坚守。”
说罢他向刘琨拜倒:“还望主公早rì发兵救援!”
话音未落,文官队里参军莫含出列。
他首先认为胡人势大,介休必不可守,救援不过是涂耗人力罢了;再者介休若失,则河山之险皆不足恃,晋阳亦未必安全,须得移兵阳曲以求暂避胡人锋锐,甚至要做好北撤的准备。
莫含乃是雁门大豪,在当地势力非常深厚,因此眼看局势不利,便打算往家族故地退却。
他又认为,胡人所图唯在剽掠,不可能在汉地长期驻留,因此待胡人撤退之后,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收复故地。
这番话一出,登时惹得卢伯生三尸神暴跳,挥拳要打莫含,却被一众同僚扯手拉脚地拖回去了。
莫含还待继续阐述,忽听武官队里不知何人长叹一声:“敌军未至,我军却先仓皇奔走……莫参军,你是要主公效法司马腾那卑怯之辈么?”
东瀛公司马腾弃百姓而奔走邺城,在晋阳军中的名声实在是臭到不能再臭。
此言一出,莫含红耳赤地退回文官队里,不敢再说。
从事中郎徐润轻咳一声出列道:“胡人多有骑兵、善于野战;我军则不妨依托城池之固,分兵固守太原国中各城,坚壁清野;待胡人兵粮不济,自然唯有退兵一途。”
刘演颔首道:“徐中郎此言甚是,胡人依仗骑兵之利,我军野战难敌。
不若笼城固守,待敌自退。”
陆遥微微摇头,心道刘演毕竟是文官转的武职,对于诸多用兵的常识还不清楚,当即出列道:“季马匹瘦弱、又是配种暴躁的时候,并不适合大规模的骑兵作战。
匈奴于此时出兵,固然能击我于羽翼未丰之时,却也自行削弱了骑兵之利。
而且太原南部湖泽众多,地形复杂,正利于我军各个击破。
此时出城野战,有何不可?至于笼城……”
陆遥尚未说完,刘琨的亲卫统领林简昂然道:“胡人固然凶猛,我军也是天下的强兵,哪有不经一战就自认不敌的?无论如何,都得杀上一场,再作分晓罢了!”
刘琨一直斜倚在榻上,倾听众人发言。
这时他轻咳一声,厅中顿时鸦雀无声。
刘琨将手中的白玉如意往王据一指,问道:“治中有何高见?”
王据现任并州治中从事,故而刘琨这般唤他。
王据是前汉中山太守王殷的后人,祁县王氏子弟;年约四十许,相貌俊朗,身躯挺拔,虽然两鬓微霜,却显示出沉稳儒雅的独特魅力。
他为人谨慎,从不轻易表露意见,因而至此一言不发。
此刻刘琨既然指名问他,他快步前趋出列,先一丝不苟地大礼参拜,然后道:“属下之意与丁将军同。
我军当立即出兵救援介休,不可迟延。”
刘琨坐正身躯道:“请治中备述其详。”
“晋阳,控带山河,据天下之肩脊,为并州的根本所在。
赵氏据此而成战国七雄之一。
自古以来,未曾听闻有放弃晋阳而能图谋并州的。
故此,弃晋阳而走乃是下策,智者不取。”
“自从去年并州沦陷,匈奴铁蹄所至之处,烧杀掳掠、无所不为,其间种种惨状多有不忍言者。
全赖主公轻骑入并,在晋阳周边招募流亡、修缮城池、开发屯田、讲训兵士,筚路蓝缕而有今rì勉强安定的基业。
若是据晋阳而守,当匈奴在晋阳城下耀武扬威时,主公草创的基业还能剩下几分?纵然打退敌军,重新建设,又能恢复几分元气?而胡人再来的时候,我们又凭借什么来抵挡呢?故此,据晋阳而守亦非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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