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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神有些空洞:“二郎你不懂,高家三代单传,到了阿淳手上,若是因为他爱慕男子而断了传承,九泉之下我无论如何都没有面目去见他父亲他祖父。
他至今不肯婚娶,难道姨母我糊涂到这个地步吗?从你搬到外院去,和他同吃同睡,他眼睛里就没装下过别人。
以前,我只当因为你长得酷似他死去的小妹,现在才知道,他对你,有了那不可告人的龌蹉念头。”
“不!
是我爱慕二哥在先的!”
这个我必须站出来。
她的眼泪缓缓流下:“我的儿子,我清楚。
二郎,你不知道,头先,阿淳上面还有一个姐姐,比他大了六岁。
在真定的时候,因他父亲生前的约定,许配给了一位知交家的小官人为妻。
那位小官人长得也眉清目秀,却是一位断袖之好,对大娘她磋磨得厉害。
竟生生地伙同他的那人将大娘害死了。
你二哥他那时才十岁,闻讯竟连夜摸进那府中,杀了那二人,将头颅祭在大娘坟前。
我见他闯了人命官司,这才赶紧典卖了田地房产,带了他和三娘以及小妹来东京投奔嫡姐。
是以,二郎,你二哥以往最恨龙阳之好。
如今,他有多痛恨自己——”
我听呆了。
原来如此。
我恨不能立刻飞到他身边,他该有多痛苦,自己变成了自己最恨的一类人,他该多挣扎?我怎么从来没有注意过?那一夜之后,他的苦,恐怕又重了千钧?
姨母拿了帕子拭去眼泪:“他,心里的苦,我做娘的,都知道。
他拖延至今,恐怕也知道再也拖不下去了。
章大人请我来洛阳,为的是他家二娘子和二郎的婚事。
这个,你恐怕也心里有数。”
我默然。
虽然来到这里,我却还是那个高青,在我心里,二哥是我的,我是二哥的,不关别人的事。
可,高淳,不只是我的。
“二郎,就当姨母求你,放过你二哥吧。”
电视剧里无数次听过的老台词蓦然响起在我耳边。
我一时有点懵懂。
“你愿意留在洛阳,章大人自会照拂你,梁德君也在此,你们互相有个照应。
你若愿意回东京,虽则你父兄也会照料你,但如今秦氏大权在握,必然不允许今上和你在一起。
不如留在洛阳的好。”
她的眼泪又聚在眼中:“我带着二郎他们上京,路上三娘不幸遭难,都是天意。
但你可知道,你的亲生娘亲,我的嫡姐,是个最好不过的人儿,她,十有*是死在秦氏手里。
国公爷他们不会为了秦氏给我嫡姐报仇,可我必然不能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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