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天命

默看著勝敗已分的棋盤，“你就不能手下留情麼。”

    子桐：……

    ***

    長千頁坐在庭院裏，舒服地伸了個懶腰，“今天天氣不錯，可以曬曬被子。”轉身進屋將被子抱出曬在架起的竹竿上，坐在石階上看著樹上的雀兒們嘰嘰喳喳。忽然聽到一陣哭聲，轉頭看去卻是被二公主叫去考核的三公主。

    “千頁——”三公主一把撲進長千頁懷中，鼻涕眼淚都擦在對方身上。

    長千頁眼角抽了抽，“你……”惡不噁心啊！

    可看對方哭得扭了一張小臉的樣子只好耐著性子把人從懷裏推出去，掏出手帕擦去那第一次接觸到的液體，“怎麼了？”

    “二姐她欺負人！嗚——”又是一陣嚎啕大哭。

    長千頁實在頭疼，在冥界住了五年，她和念無曦或多或少都有改變，可這位公主殿下卻是依舊這般，也不知該說好還是不好！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啊！”

    突然一聲吼把思緒拉回來，長千頁賠笑，“你說，你說，我聽著呢。”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不上進。”

    啊？這又是演的哪出？

    三公主難過道，“我知道你們都有心事。自從來到冥界以後大家都變了。以前還只是二姐，現在連念王八和千頁你都變了。”

    看著三公主委屈難過的樣子，長千頁無奈莞爾，“三兒，你看那棵樹上。”

    “什麼東西？”

    “那是雲雀。極其普通的一種鳥。你知道凡間有一句話怎麼說嗎？‘燕雀安置鴻鵠之志哉’。鴻鵠是鳳凰的一類，而燕雀只是凡間的普通鳥兒。一者，天生王者；一者，地上泥土，生來的位置註定了他的道該是如何。”

    “道？二姐也說，我不能明白自己的道。”

    長千頁微微一笑，走到三公主身後蒙住她的雙眼，“三兒，你仔細聽。”

    黑暗中有一股奇妙的感覺牽引著她。隨之前往，有不同的聲音傳入。風聲、雨聲、霹靂、水聲、無聲；哭聲、笑聲、爭執、和睦；蟲鳴、鳥叫、獸吼……許許多多，心中有感，原來，這便是萬物麼。

    慢慢睜開眼，依舊是那方小院，看到的依舊是那樹上的雲雀，可是，心境卻是這般平和。

    “感覺如何？”長千頁問。

    “剛才的……”什麼？突然不知該怎麼問了。回神之後，那抹奇異的心情再無蹤影，唯留悵然。

    長千頁笑笑，“你初次體驗便能有這番感悟已是很了不得的。當初我……”抿唇一笑，道：“六界之中，每個人都是不同的。生來如何？為何生來？誰都不明白。所以才需要去找。而當你明白自己為何生來後，順應天命，那，便是道。”

    “可是，魔族和妖族呢？”

    “不是每位生靈都能甘願順應天命的，逆天而行的代價……是極大的。”

    三公主看著長千頁，總覺得長千頁望向遠方的眼中藏著自己從來沒用明白過的東西。那樣的東西讓她心慌。她不想明白。她直觉這東西會改變許多人的命運。可是不知道就不會改變了嗎？天命，是能改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