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曾经指引人类前进的教义似乎也将不能成为人类的指路灯。信仰光明神的国家可以嘲笑诺德王国的人都是蛮族,却没法说塔利斯联盟的人也是,没法说大海彼岸的蓬莱人也是。
“我们今天的一切都是依靠自己的智慧与勤劳而获取的,我们为什么要去感谢神?神真的存在吗?”这样的思想从塔利斯联盟开始传播,然而它最早的发源,确实光明圣女们一代代的口耳相传。
她们都是最接近神明的人,她们知道神明确实存在,正因为如此她们也知道,神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出于对人类的爱,而是出于对生存最基本的需要——让人类信仰神。
覆霜城里的傀儡士兵失去了自我,而侯赛因其实也不在按照自己的真正想法在行动了,从他成为神的那一刻起,他的本能驱使他去追逐的就不是他原本想要的一切,而是更多的信徒。
光明神给予人类的是“希望”,赫卡特将会给予北地人的是“守护”,侯赛因的选择则是“恐惧”。
神之上,应该还有更高的存在,或者有一层更高等的法则,决定了他们作为神明的道路。侯赛因面对纳格兰人民都是光明神的信徒,想要让他们脱离光明神教转而信仰他,唯一的方法就是以绝对的力量来施加恐惧。
人天生就不是适合在夜间生活的动物,即使有了火把和夜明珠,他们也恐惧黑暗和黑暗中的未知。侯赛因就是要告诉他们,黑暗确实是可怕的,除非你加入我,我来给你什么都不用畏惧的力量。
指望人类的爱,还不如指望人类的*。
眼前的巨兽,就是侯赛因用来展示力量的东西。
每次看到经由侯赛因之手的这些“傀儡”,赫卡特都觉得心有余悸。她曾经也是它们之中的一员,如果不是有赫卡特的灵魂与身躯,她也会是这样的怪物。
被改造过的独角兽身躯变得庞大了许多,也臃肿了许多,但赫卡特刚才见识过了傀儡士兵的强大,她不敢轻率地行动,而是做好随时转身逃跑的准备来上前试探。
赫卡特庆幸自己这么做了,她想用对付野兽的一贯方法,跳到它的背上,在它把她甩下来之前用新月刃从背后贯穿它的心脏。这一次她才准备起跳,独角兽就看穿了她的意图,马蹄在地面上重重地一踩,用剧烈的震动制止了赫卡特的动作。
这一击不是单纯的力量就可以造成的,这匹独角兽被侯赛因赋予了使用调用信仰之力的权利,同时还有自己的思维,能够根据敌人的行为作出应变,也就意味着它比那些傀儡士兵要难对付很多。
“搞得定吗?”塞勒涅握紧手中的长剑,“我来当诱饵,你来攻击?”
“还不至于。”赫卡特抖了抖新月刃,用信仰之力延伸出一截隐形的刀刃,“只要能让它不知道该管哪一边就好。”
对于现在的赫卡特来说,她必须为之后面对侯赛因而尽量留存体力与信仰之力,可是假如没有一些必要的耗费,她甚至都无法走到侯赛因面前,更别说有机会打败他。
体型庞大臃肿的生物,不可能有兼顾多线作战的能力。塞勒涅和赫卡特走向两个不同的方向,让独角兽无法在不移动视线的情况下看清楚两个人的动向,就在独角兽暂且把视线移向塞勒涅的时候,赫卡特抓准机会冲了上去,独角兽避开了它所能看见的刀刃,没有避开赫卡特用信仰之力延长的部分,锋利的刀刃没入了它的身体,发黑的血液喷溅了出来。
独角兽痛苦地呜咽着,开始不顾一切地在地上乱踩,试图用和刚才一样的办法来阻止赫卡特靠近,但是赫卡特已经稳稳地坐在了它的背上,双手举起新月刃,对准了心脏的位置,果断地刺了下去。
巨大的身躯轰然倒下,赫卡特收回了新月刃上的信仰之力,从它的尸体上跳了下来。
“解决了。”她甩了甩手上的血,“走吧。”
城堡内部是一片死寂,每一条走廊都是空荡荡的,没有卫兵,也没有任何的其他阻碍挡在她们与侯赛因之间——可是她们也没有找到侯赛因。
那个属于塞勒涅的王座上,只有一个黑色的茧,发出清晰可闻的心跳声。
就在赫卡特屏住呼吸上前的时候,漆黑的茧裂开了一条缝,那其中,有双绿色的眼睛慢慢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