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妄语,可这心,却不得不‘乱’!
“有时候,真的不是自己变了,而是周身事物改变了你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以前的我,天真的想起来自己都觉得可笑,以为凭借一身洒脱本领,就能遨游三界不受拘束,可事实呢?”
孙大圣呵呵一笑,神情浮现的是莫名的哀伤:
“没有人能够真正做到逍遥游,即便是鲲鹏那种存在,你又怎知它没有烦恼?和帝尊阶级的存在不同,我们所处的世界,是圣人构造的世界,换句话来说,我们都在圣人的控制之下!”
说到这的时候,大圣的语气明显有了一股深深的无力,以及难以察觉的憎恨感。
孙银不明,只觉得大王这时候说的话有些难懂,并非不懂的那种难懂,三界是圣人划下的,圣人控制这个世界自然没错。
可大圣忽然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作为通臂灵猴王的他早已习惯了以兽类的目光旁观人类,甚至云云仙者。
他知道三界隐藏的冲突比起野兽的争夺地盘来得更加残酷,但是他却无法理解,大王在眼下谈论圣人控制的世界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
无论怎么想,这都不应景!
夜‘色’下的‘花’‘花’果山是静谧的,即便遭受了一番摧残,可猴儿们安然入睡的样子依旧香甜。
没有什么比活着来的更加美好,纵使现实残酷,死亡也无处不在。
可正因为有了死亡的对比,活着才显得珍贵!而这些,又跟圣人控制的世界有什么关系呢?
孙银不解,猴头却不顾,兀自神情苍然的阐述着:
“活着其实是件‘挺’累的事情,不是无处不在的死亡渲染,而是有些事你根本不知道!”
“冥冥中有一双黑手在推动你的命运走向,这就是我说这些话的目的。以前的我不懂事,走南闯北搅‘乱’了三界,换来的是五百年孤寂。”
五百年,说出口来不过一秒之久,,但又能真正理解五百年的定义?
人难活百岁,五百年的长寿对于一般人来说或许是修持有道,令人‘艳’羡。若是被压在一座山下五百年,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大圣被压五百年,是三界皆知的事情。
人在圣人的‘诱’导下,会觉得是善恶终有报,谁让猴头大闹天宫呢?而大多仙者只会松一口气,幸灾乐祸虽至于,冷眼旁观却不可少!
有一首慷慨‘激’昂的歌,叫做再活五百年,猴头忽然说这些无关主题的话,自然不是想要再被压五百年……他是在论道!
这道,听起来玄妙,甚至惹人烦躁,可只有明白道中真意,才能脱胎换骨,焕然重生。
故而,这道,可道,却并非常道:
“原以为,这五百年的孤寂会让人有所明悟。可又经历了万年,眼见三界命途,认知到圣人们的不仁,我才发现,原来域外天魔,并非是唯一的邪恶。或者说,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妖魔也不例外!”
话至此,孙银更加‘迷’糊,不仅仅因为猴头说的这些话让人觉得云里雾里,更因为大圣忽然变化的腔调令人难以适应。
他竟不再以俺老孙自称,却用上了‘我’,这意味着他从顽劣猴头渐渐转化为人类的视角去看待世界!
人类,是三界的根本。
下至蝼蚁一般的黎明百姓,上至三清佛祖,本身同源都是人。
人这个词,说起来占据了大千世界的领土,可其历史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漫长。
比起动辄以亿年衡量的真正怪物,人类的历史,区区万年尔,而修者的历史,则更短暂。
大多数的人们已经忘了自己最初是什么东西,在繁重生活里,在茫茫修道中,多少人‘迷’茫,多少人‘迷’失,真正寻得生活意义或者说得道的人又有几何?
大圣每每想着这些,就觉得难以释怀。
他是以天生石猴的身份去思考人生,所以更加觉得难以名状,不可名状的并非人类的历史,而是众生最终的去向。
人,从哪里来,又该往哪里去?
由‘女’娲氏捏造出来的人,经由天道圣人引导,逐渐走上了一条看似光明的大道。
可说到底,这道,是三清划分的。
换句话说,三清才是三界的根本,天道圣人一词,也仅仅属于这三者!
然而天地间的圣人不多,却也并非止于三清。但三清代表的仅仅是天道,却几乎囊括三界。
三清之下,有天帝,还有‘肉’身成圣者,比如大圣这类存在,可纵使是猴头,也难以改变三界的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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