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他冲口而出。刀锋家族在八十年前就在棋盘上打败了悍敌阿尔法狗,在数字世界确立了霸主地位。像她的这种简单算数,自己每秒钟可以运行一亿次。
“你不只没疯,你还是神啊!——不过,也有疯子混成音乐或数学天才的……”
“你送我来的,就要把我弄出去!”雪润风终于找到了最坚实的理由。
“这符合逻辑!午夜12点,不见不散!”被人硬把责任推上肩头的她,只得爽快地答应了。
终于,雪润风听到客厅里的钟声响了十二下时,在月光下,果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她腰际挂了根绳索,纤手刺破纱窗穿了防盗窗冲他摆了个剪刀手。
接着,把腰间的安全带系在防盗窗上,又从背包中掏出了一柄剪筋钳,双手撑大钳嘴,又猛力合上,咔嚓一声,只在不锈钢管里塞了根细钢筋的窗棂应声而开。
她很满意地呼了口气,得意地一笑。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营救行动之前的一下午,平时喜欢登山运动的她,除了进行自己擅长的踩点,做攀爬方案外,在使用剪筋钳方面,足足练习了有两个小时,拦腰斩断了一大堆专门购置的钢筋。
不到五分钟,三根不锈钢窗棂被截断。终于,她在窗棂的夹缝中,把头钻了进来。黑发披散如黑瀑乱空,眼波流转似碧波惊风。她如天使一般望着下被困在锁链中的半赤身男子。
他心里漾起了一种异样的心绪,和煦、温暖的感觉。甚至,觉得她不再那么怪异、丑陋了。
尽管有些狭窄,但在逃脱术娱乐节目中得到的常识是,只要头能进,身子也不在话下了。但那是专业人士的经验,对她而言,只能以划破新买的T裇和牛仔裤,外加一缕被钢筋拉断的残发为代价,才狼狈地钻了进来。
体恤700,牛仔1100。赔大了!她心里发出伤痛的叹息时,一走神儿,从紧挨着窗口的电脑桌上跌了下来,发出了噗通一声响,在寂静的夜境里显得格外刺耳。
膝盖被磨破了皮,剧痛难忍还不能吭声,试着站起来又不能,只好咬着牙爬到了雪润风的床边。
这是图啥呢?受这么大罪,美女救大傻,还是个残障人士!我是不是疯了?
看到雪润风翘着头,满脸期待自由的表情,眼睛都在灼灼发光,她不由来气,嗔怨地瞪了她一下。然后,从帆布背包里抽出剪筋钳,寻找着铁链的薄弱环节。
仰卧着的雪润风急切地扭转着手腕,在鼠标末端发出一道亮光,照射着丹田以下的位置,在自己不断地扭动后,这个位置的链结有了空隙,可以伸得下钳嘴。
但长发女生没他那么纯真无邪,见到鼠标光点在他男性敏感部位游移时,脸腾地一下泛了红。咬着下唇仰望了下天花板,心中默念,苍天呀!
但救人要紧,抛却杂念,手起钳落,咔嚓!——咚咚!
两种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铁链断开的,一个却是雪润风卧室的敲门声!
同时,雪母着一身碎花睡衣推门进来,习惯性地伸手去摁儿子床头上的光源开关。
“妈,别开灯,我怕刺眼头疼!”雪润风急道。
“刚才什么声音?”雪母问。她大概听到了美女救英雄时跌落在地的声音。
“猫。”雪润风镇静地回答。整个下午,都有一只猫狐疑地在窗口望他。同时,他觑了一下在床尾,长发女生就躲在那儿,蜷曲着身子裹在一条夏凉被里微微颤抖。
雪母望了下被铁链紧锁的儿子,心疼又无奈地叹了口气。既使让他受两天皮肉、精神之苦,相比自杀来说,这是不得不为的选择。
“儿子,半夜会有雨,盖上被吧。”她担心儿子只搭了睡毯,会着凉。就摸索着去找夏凉被。很快就在床脚扯起了被脚,撩了起来要给他盖上。此时,长发女生的身躯完全暴露了,像一只雏燕,惊惶地等待着将要到来的暴风雨。
“妈,我有重要的事!”
雪润风惊乍的语气把她的注意力一下牵引过去。她便牵着夏凉被角便回望着儿子问:
“风儿,什么事?”
“我饿了,要吃饭!”雪润风大声说,“要饿死了!”他知道这句话会很有效,因为,家里人劝他吃饭不下十次了,都被他拒绝了。
果然,雪母扔掉了被角,脸上泛起大喜过望的表情,忙不迭地拉开门,奔向了厨房。她担心明早精人病院的车来把儿子带走后,他一路颠簸,身体会受不了。
煎炸炒烹,忙忙活活,不消二十分钟,雪母兴冲冲地端着餐盘来到了儿子卧室,开灯一看,愣住了。
人去屋空,只有一堆被截断的铁链散乱地堆积在床上。
她大喊着:“他爸,麻烦了,风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