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摇头:“郴州水患之时,他让人劫了给灾民的救济粮,还诬赖给自己弟弟。”
“”
小太监正要放弃拯救林杝心目中承恩帝高大威武的光辉形象,林杝倒是先好奇起来:“我在御前当值的时候,没见你多崇拜先帝,也没拍马屁求升官,现在人都没了才想起要殷勤,小青子你这是啥意思?偷偷做了对不起皇上的亏心事?”
“不!先帝对奴才们皇恩浩荡,奴才心存感激而已!”说罢,小青子屁股一扭,给林杝留下个昂首挺胸,无比高大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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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杝忙着打理诸多杂事的同时,景初帝和李公公也在忙着想破头皮。
冯驸马没几日果然揣着毒蛊石头进宫去了,正如李留云所预料的那样顺利,侍卫见冯驸马难得来,立即进去通报了皇上。景初帝猜不出一向深居简出又不喜欢和皇权打交道的清贵书生冯驸马被什么风吹来,为了看上去一切正常,便宣冯驸马入宫觐见吧。
那石头放在他的衣袖里,入宫之前,侍卫要对来人搜身并上缴随身带的兵器或者可疑物品。冯骥一介文流,身上没有带兵器的习惯,侍卫本也这样认为,谁知一摸他衣袖。
“驸马爷,这是何物?”
“一块石头。”冯骥不善撒谎,心太虚而不敢直视问话的侍卫。
侍卫心中疑云朵朵“不知驸马爷为何带一块石头进宫?”尽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想要用石头这种东西砸死武功高强的皇上是件不太可能的事情,但出于恪尽职守的本分,他还是不肯放人进去。
冯骥就说:“小儿顽皮,趁我不注意偷偷塞进我衣袖之中当做捉迷藏,烦请这位小爷将石头还给我,一会儿回去小儿定要我变出来还给他。”他的声音向来温柔,语速又慢,听不出什么异常。只不过驸马爷自己知道,他长衫下的腿是怎样在抖。
明明是为了皇上才进宫,可一想到这石头的威力,忍不住害怕。
那侍卫自己也是有儿子的人,深有体会,端正身子低头恭迎冯驸马进去。
等外面的小太监报告冯骥到御书房门外了,梅四放下朱砂笔,李公公收起横七竖八的奏章,垂立于皇上身后。驸马爷进来直接跪在地上磕头,喊:“皇上,微臣有要事禀告。”
“何事?”
驸马把子蛊石呈交上去,又说了一遍那天夜里李留云闯入驸马府的经过,听得景初帝和李公公皆是满脸震惊。皇上拿起石头,带着两人亲自到水井里打了水,子蛊石遇水,马上发出“滋滋滋”的声音,好像青菜下了油锅。随后石头的外壳渐渐被水溶化,一点一点脱落,直直最后露出里面黑乎乎一团棉絮状的东西。
梅四和李一都听说过这东西,亲眼所见还是头一回儿,皆震惊当场。冯骥趁机提起严安的事情,把他的话原封不动转告给那两人听。梅四没什么感觉,李一脸色一沉,想说什么,但看到驸马还在就硬生生忍下去。
“皇上。”冯骥还有话要说。
景初帝挑眉,示意他说。
“李留云给微臣下了断肠,素问陆太医妙手回春,可否请太医帮微臣看看是否能解毒?”
陆太医自从承恩帝驾崩以后,就基本上蹲在太医院里潜心研究。晒晒草药,喝喝茶,回忆回忆往事,乐得清闲。接到传召立马就赶过去,他这么多年在宫里当太医,步速练就得十分之快。顷刻到了御书房,撩起冯驸马的袖子管查看他整条胳膊。
“太医,这毒能解否?”冯骥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老太医冷哼一声,显然对这毒十分不屑“雕虫小技,老夫手里就没有解不开的毒药。”
冯驸马弱弱反驳了他一句:“真的吗?”
你说呢!
他洋洋洒洒写了张药方交给冯骥,保证三天药到病除。
冯骥将信将疑接过陆太医的药方,想着陆太医是这宫里活得最长的一位,说他活得最长不是说他长寿,只是命很硬,脑子很聪明,可以这么多年明哲保身,必然是有他独特的本事,于是高高兴兴收好变回家去了。
陆太医忽地瞧见那盆浸泡着蛊虫的铜盆,眼睛一亮“陛下,如何会有子母毒蛊?”竟然也认识这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