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其实最大的奸细是承恩帝最喜欢的弟弟,体弱多病的范阳王。
“什么?!”林杝震惊,一脸不敢相信,心里也不能接受。所以素来传说四王爷和七王爷不和的消息,根本就是他们两个人联手演的一场戏,骗了天下人?!七王爷当时把范阳王往庆国那火坑里推,根本不是为了利用别人给自己解围,而是范阳王心甘情愿牺牲自己的?!承恩帝作为兄长,给予弟弟全部的疼爱,也被同样为兄长的四王爷,一丝不少传递给了小弟弟李束樘?!
忽然,她想起很久以前,那个起风的夜里,承恩帝在双阙上同她说的那些话。君临天下的帝王,孤独地站在千万人之上,得不到喜欢之人的真心。他其实就是一个可怜的失败的哥哥。
但冷静下来想想,李束樘和李束梼“同流合污”并不是没有原因。范阳王的母亲原是天翔普通女子,入宫为婢,被皇上临幸,后遭人下毒,生下面弱多病的四王爷。尽管当年的妃子已经化作一杯尘土,活着的人也对往事缄口,可当事人都清楚,害死李束梼母亲的凶手就是住在寿宁宫里每日吃斋念佛的太后娘娘。四王爷与七王爷有着共同的仇人,在腥风血雨的皇家不管他们是否愿意,抱团总比孤军奋战容易活下去。
林杝犯起迷糊,指着地上的蓝染不能确定:“那这些图纸……”是范阳王从庆国送出来给东瀛的还是东瀛从李留云手里要过来准备分一杯羹的?哦!林杝灵光一现,“仙人岛可能是李留云用来复辟的腹地?!”
林仲之点头,也是这个意思。他娘沈绿蚁半辈子为了李家机关算尽,他不算自夸,凭这些年的他们母子替李束樘做了那么多事,“心腹”二字还担得起。可是他对那个常年流落在外的大宗却不甚了解。
李束樘想用圣元帝儿子的身份去争夺皇权,一来名正言顺,二来最为简单,三来只争朝堂,就可尽力避免百姓生灵涂炭;而李留云要想得到皇位和天下,名不正言不顺,既大动干戈,还劳民伤财,弄得不到再加个引狼入室。如果李束樘的办法胜败对半,全未可知,那李留云这样满打满算胜算也不到三成。
“林妹妹,你怎么知道林织务从仙人岛来?她也可以直接带着货光明正大去东瀛啊,多省事。”崔牧阳留意到角落里一声不响的林惜梦,追问林杝。
林杝转头也瞅了一眼林惜梦,“正规的商船出海关都需官府盖章同意,检查有无走私。林织务那艘船的通关文书就在墙壁上挂着,上头有出关日期,七月二十八日。现在已经九月初,往来东瀛不过十余天,跳到海里游泳过去也该游到了。”
所以林惜梦预备好了交差的东西,省下的时间则能横去仙人岛上,去岛上作何?!
“你真有个姐姐?你姐夫是李留云?!”林仲之努力回想江南林家的旧事,因为她娘和瞎了眼的林嬷嬷关系极好,对江南织造还有些耳闻,林家长房的确有一个女儿,后来神秘失踪。按着前面那些线索串起来,只能得出这么一个答案。
林惜梦身子一颤,稍微回过神,冷笑答:“对,我姐夫是李留云。你们既为七王爷卖命,不会不知道大宗是七王爷什么人,现在就该识相点,别坏了大宗的好事。”
神户三郎还没走,这时候总算听出些不对劲,冲着林杝询问:“什么?丫头?你们不是大宗的人吗?怎么又在坏大宗的好事?”他倒还记得当初认了谁当主子,开始护主地质疑起林杝他们来。
话刚问出口,立即遭来安静的严安犀利的一个小眼神,神户三郎最怕严安,被他的yin威威慑,顿时收了声音不再探究这群人深奥复杂的问题,转身出去耳不听为净。
“说,怎么去仙人岛?”林仲之和林杝不愧为兄妹,一旦得知仙人岛的猫腻,就迫不及待想要顺藤摸瓜找真相,腰间的软剑一抽一闪,眨眼就架在了林惜梦的脖子上。
林惜梦此时天不怕地不怕,刀子杀过来她还能配合地将脖子伸长点,好叫林仲之砍下去得方便些。嘴上漫不经心道,“怎么去仙人岛?我又不是开船的,如何知道。诶哟,可巧了,那船上唯一一个认识路的,正是方才被那位仁兄抹了脖子的死胖子。”
这下换做林杝咬牙切齿。
人无畏者则至贱无敌!
正想办法让林惜梦开口说出方向,神户三郎去而复返,满脸焦急:“不好啦,又有艘大黑船乘夜色破浪而来,已近船尾十海里,明显是冲着我们来的!”
三爷,作何要在有艘大黑船前面加个“又”字呢?!
还有这深更半夜的,会是谁如此精力旺盛?!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