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去,第三声“噗通”彻底打破了一夜的平静。
严安的脑袋起初时不时冒出来,黑漆漆,十分模糊,可她就是知道那个是严安的脑袋,过了会儿,海面上开始没了动静,良久良久,林杝怕他找不到船的位置,叫人点了火把为了一圈,林仲之赶过来后又命人放下逃生的小船,带了林杝下去等。
说不清楚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又怒又急,正如林仲之所言,严安身上的伤没好全,行动不比从前,可这二货连热身动作都没有做,二话不说跳了下去,万一游水的时候脚抽筋,不是作死的节奏吗?!怒急之外好像又有一种拍手叫好,表哥果然够爷们,跳海的姿势真是潇洒!
“严安!”复杂的情绪最后变成一声竭尽全力的呼唤,带着丝丝火气。
神户三郎游过来“丫头,我找不到他们。”
“严安—!”又唤一声。
林仲之凑过来,也埋怨说:“这都深秋的天了,跳海又不是能闹着玩的事儿。妹子,你咋没拉住他!”在二公子心中,林惜梦的女红做得固然好,林惜梦身上的疑点固然多,可为了救这女人而把自己陷入危险,是件极其不明智的事情。
是啊,她怎么没拉住他!
“严安——!”林杝最后河东狮吼,四周的海浪都被影响微颤,威震四方。
声音在夜色中一波一波送出去,传到很远的地方,在声音将落尽的时候“哗啦啦”的破水声,某道黑影恰好抓住林杝所在的小船沿上,用力一送,从水里托出来另外一个人,直接将她半个身子挂在船上,自己大口喘着冷气。
四小姐清晰地听见自己耳边有大石头落下那种轰然的幻听,伸手抓住严安那只冰凉湿冷的手,才觉得安心。林仲之帮着严安先把昏迷的林惜梦弄上船,崔牧阳已经让人放了绳子下来,二公子像对犯人一样拎起梦娘的藕臂就把绳子绑在她两只手腕上,吊好了赶紧叫上面的拖走。
甲板多是光棍,许久没尝过女色滋味,这会儿月色朦胧里有个美人湿了身,撩得这帮子人具是火星子往尿道里打串串儿。当中有人问:“这妞是死了吗?”
“没,水喝多了而已。”
“是不是要按着肚子把腹内的海水给她压出来?”
“好像是的。”
“我力气大,我来!”
“哦哦,还得在他嘴里渡口气,才活得过来!”
“对对,这事儿我在行!我从前在倌子里给人吹过萧!”
“……”
一通七嘴八舌,没一个真的吃到天鹅肉。林仲之把严安和神户三郎带上来一看这群色相,直摇头,后面上来的林杝本是最应该帮林惜梦压肚子渡气的人,谁料她冷冷瞟了一眼被人围得只看见个脚趾头的织务大人,霸气道:“三爷,你在海上经验丰富,救人不在话下吧?”
神户三郎虎躯一震“丫头!我亡妻和女儿聚在某个星星上看着呢,万万使不得!”
林杝看他宁死不屈,也不勉强,又吩咐道:“那你找一个可以的,现场指导。剩下的人,给我将后头货船上的那些老板伙计都带过来!”
三爷得了解脱,揣摩了一下林杝的心思,挑了个顶丑留下来救人,剩下那些悻悻而去。
等到林惜梦幽幽转醒,入眼先是一张丑陋的脸,正对着她huā痴般傻笑,胃里立马翻江倒海一阵恶心,又吐出不少海水和零星海藻。待神智渐渐清醒,听到有人在喊救命,猛地抬头去看,只见原先跟着她那船上的打手,一共二十几个人,都被绑在自己面前,丧家犬似的在那儿呜呜咽咽。大刀被月亮清辉和火光衬托得冷漠残酷。
那些瑟瑟发抖的人中间,站着怒极反笑的林杝,她手下拿着最亮最快的一把大刀。
“你想怎么样?!”林惜梦试图挣扎,却被林仲之冷不丁从身后锁住,他的长臂卡住了她的喉咙。
“我想怎么样,得看织务大人想怎么样。你既想死,轮回路上寂寞,少不得有人相伴,我就先杀了这些伙计给你去下面开路,最后把你再丢海里。”说罢,大刀随便搭在了一个小青年的脖子上,吓得那小子哇哇直哭,小便漏出来半截。
林惜梦冷哼“的确寂寞,多谢你的好意,这就动手吧。”好像笃定林杝不是滥杀无辜的人,或者没胆子杀随便一个人。
而神户三郎的那群海盗们一听,像狗见了骨头,眼眸瞬间〖兴〗奋,闪闪亮地盯着那些俘虏,他们早就想杀人,只是碍着女大王立下的规矩不敢乱来,当下有个机会,怎么好意思错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