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是个关键时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麻烦包,还不如让他孤军奋战牢靠。
林杝等不来严安的接话,又隐约看出了他眼睛里的嫌弃,自尊心大挫。“喂!你能不能……”你能不能相信一下队友?!
话没说完,严安抢道:“听崔牧阳说,我从前的主子七王爷十分看中你,不惜因为你与他小舅舅翻脸,可那晚是我受了大宗之命来杀你。我尽管失忆,做过的事情不可否认,所以你我之间到底谁欠谁更多?今次我若能救你出去,让你平安回到家中,也算是偿还了你。你问我干吗回来蹚这趟浑水,这就是答案。”
“……”
四目相对无言,其中一双眼睛里全是震惊。
片刻之后,
“刺啦——嘭——!”
门开了又关,这回林四小姐是真的走了,走得怒气冲冲,走得果决迅速。
黑暗中,高大的男子静立良久,他低着头看不见表情,被周围的环境衬托着好似一只孤独的野鬼。最后他转身脱了鞋子平躺到床上,保持着那个姿势直到天明。
※
四小姐的心情很乱,很乱,非常乱!
像织错了一根线的织布机,只因为那一根线毁了整张锦布。
她以为严安是侠士,见不得弱女子受难所以义无反顾来救,昨晚上乍一眼看到他来赴宴,心里某一个角落是高兴的。
却原来是这样的一段前缘。
人的心总是这样,哪怕那个人对你做了一百件好事,却抵不过他无意的一句的抱怨或者中伤。
现在林杝也是一样,她不是想不起来严安与她从宛平鼠疫的小村落到东瀛这一路来风雨兼程的相伴,严安从来没有做过怜香惜玉的君子,用最褒义的词形容他就是“面冷心热”。可有哪里对不起她呢?为何她就是沉浸在一年前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不可自拔?就对他全盘否定了呢?
“叩叩叩。”有人敲门,晨光穿透了纸糊的门窗,已经雨过天晴。
林杝只当没听见。
桃虞在门外等了会儿,里面一点响动都没有,还以为林杝连夜逃了,心里一惊,刷地将推门拉开,力气用得有些大,连着窗户和地板都随之颤了三颤。
当眼珠子睁得圆溜溜的侍女冲进来,发现林杝死气沉沉窝在被子里,面朝里侧不知是个什么情况。又跑过去认真确认了那被子里鼓鼓的是真人而不是掩人耳目的枕头,后不解道:“你这是水土不服?”
“没。”林杝头枕在一只胳膊上,看也不看桃虞。
“那你干嘛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桃虞怒,一个犯人居然还敢藐视她!
被窝里的人就没了声音。
雪球儿蹭过来,朝桃虞撒娇似的喵了一声,它直接踩在林杝裹着身子的被子上,一点不顾及自己的重量会不会踩疼了我们娇滴滴的落魄千金小姐。
桃虞后退一步,因为千姬过敏的体质,她不能离得肥猫太近,一会儿去伺候千姬的时候万一把猫毛带过去,大公子还不得将她打死!
“喵呜……”雪球儿是饿到了头,叫了林杝一个早上没给它弄一条小鱼干,现在对这个久别重逢的女人一点好感没有。巴巴儿望着进来的桃虞,想跳下床蹭她的脚求包*。
桃虞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好不嫌弃。
肥猫眼睁睁看着人走,追都来不及,尾巴一甩,只好重新回到林杝那头,使劲用毛茸茸的脑袋蹭林杝的脸,还想钻进被窝里去骚扰人家姑娘。身子钻进去了半个,林杝回过神,猛然间吓了一大跳,立即掀了被子滚下床。
她那是条件性反射,还当雪球儿这只母猫身上附着某男性的魂魄,男女授受不亲。
赤脚站在地板上,冰凉的感觉从脚底心传递到心口,心里就变得拨凉拨凉。林杝觉得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为何严安偏偏就是那个要杀的人?而要命的一箭又刚刚好射中了她眼前的这只猫儿,这只猫儿身上附的可是梅十四真正的主子!
李束樘明明不让手下人杀她的,当初梅十四岂不是违背了主子的命令,那这算不算卖主?是不是叛徒?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真好,应该讨厌他的理由有多了一条。
“喵……”
女侠,我肚子好饿,给口吃得再生闷气可好!!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