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仲之强自镇定下来,去外头将苍山大夫请进屋内。在他搬来救兵之前,必须先安置妥当林杝。
苍山远山般的眉目,出与进之间,并没有波动。
大夫看过太多世事沉浮变迁,人总有自己的秘密。所以当林仲之拜托他,让其对林府谎称林杝落水时落下寒症,这几日不宜出门或会客时,只是淡然地点点头,无多问。他看床上之人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份坚强,如夜的黑眸深邃沉静。弯腰从药箱里取出自备的宣纸和毛笔,又走到书桌前沾了墨水,龙飞凤舞写下一个药方。
“林小姐按这副药去抓,每日早晚各一贴。”清风似的声音,吹拂过房间。他将写好的纸头递给一旁的青杏,利落地收拾了药箱,作揖告辞。
林仲之出去送他,留下林杝和青杏两个人。
林杝有些疑惑,道,“青杏,将那张药方递给我看看。”习惯性地想撑起半个身子坐起来,右肘支在床榻上,吃力得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情况。
却在她准备放弃时,出人意料的,左边动了,动作并不大,只感觉到肩部从左边带来一震,与此同时,臀部在脚的作用下,有股向上的摩擦力。整个人便一下子半靠在了床榻周围的雕花栏杆上。
目光闪电般射向左手,心里一惊。
青杏已经把宣纸递过来,林杝暂时忽视了李束樘的作为,认真看起药方。“当归三钱、附子二钱、桂枝一钱、麻黄一钱、干姜二钱……”都是治寒症的中药。她沉思了须臾,对青杏道:“你让柳绵现在就拿着这张方子去府里的药库抓药,记住,一定要最好的药。”将最后一句加重了语气。
“是。”青杏虽然有些不解,她家小姐从来不在意等次,这次怎么加了个“最”?但依旧马上领命去了,于是屋内一时间只剩下林杝一个人。
一个人?
应该说是一具肉身,两个魂魄。
她先声夺人,用冷然的语调对着空气说:“我二哥去找道士了,王爷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
李束樘在她脑海中用意念回答:“本王不是言而无信的人。”此刻他的情绪异常平静,林杝感觉不到宿在她体内的那个魂魄,情绪上的波动,也读不出他此刻是怎样的心情。
林杝不是多话的人,得到他这句承诺,莫名相信了他,便不再说话,静静等着林仲之或者青杏回来。
可这屋内始终还有另一个触不到的“人”就在她左右,使她在心里十分不自在,就好像房顶上永远长着一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窥探自己的一举一动。
于是林杝不敢动,呆呆窝在床榻上。
还有很多问题,她现在没来得及想到。眼睛定定看在被褥上,出神了。
比如,下一刻,林杝嘴里突然就发出一声冷笑。
她吓了一跳,李束樘趁她不注意,竟然控制了她的嗓子。不过这声短促的笑声过后,他并没有再弄出其他的声音。就在她以为这是李束樘在嘲笑自己好像惊弓之鸟的惨样,不料事情远远没有她想象的那般简单。
这时,她的人还半躺着,蚕丝的锦被滑到了腰下,露出单薄的上衣。林仲之与她从来都不拘小节,所以之前他进门时也没吩咐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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