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住手臂,立即将外套脱下来裹住她。
“小心感冒。”他低声嘱咐。
周楷琛轻嗤一声。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惦记他老婆!
察觉到周楷琛横过来的目光,艾笙尴尬地把头低了低。
苏应衡圈住她的肩膀,往里走。
岳南山从办公室里迎出来,身上穿着藏黑色休闲裤,上头一件藏青色夹克衫,神情肃杀。
露出来的脖子上,有几个红痕。
看来他和韩潇感情不错。
艾笙一个不小心就走神了。
简单打了招呼,岳南山一句废话没有,就带着他们穿过走廊,往更深处行进。
里面是一间间关押人的地方。
梁一莹的所在格外不同,四周都是金属材质玻璃墙,有防弹作用,从德国军工厂进口。
从外面往里看,只见梁一莹正前方的大屏幕上播放着一段视频。
那个向来不可一世的女人披头散发地缩在角落里颤抖,口红糊满下半张脸,衣服也皱巴巴。
活像个街头女乞丐。
哪还有平时光鲜亮丽的模样?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苏应衡可真是一丝面子也不给!
周楷琛呼吸的调子都变了。
“你这是干什么!她做错了事,直接交给警察就好了,还竟然还直接动死刑。你是土匪吗?!”
苏应衡扭头,眸深如海,“你确定她不会在警察的高压下,攀扯上周家?”
周楷琛立刻哑口无言。
周家什么门楣?几乎牵一发而动全身。多少只眼睛盯着。
梁一莹虽然没被他娶进门,但众所周知,那是他的人。
她一旦进了局子,这盆脏水就该泼到周家门口了。
苏应衡:“再说,她只是精神状态差了一些,身上哪有伤口?我虐待她这话又从何说起?”
周楷琛又瞅了一眼梁一莹,无法反驳。
“把门打开”苏应衡看了一眼岳南山。
梁一莹情绪不稳定,岳南山下意识看了一眼艾笙。
苏应衡明白他的担忧,只说:“没事。”
岳南山没说什么,输了密码,又把手指放在感应器上。
一声轻响,门弹开了。
梁一莹听见响动,肩膀一抖,布满血丝的眼珠转了过去。
待看见周楷琛之后,连滚带爬地扑到他跟前。
动作过猛,站立不稳,一下子跌倒在他脚边。
周楷琛心有不忍,将她扶了起来。
“楷琛,你来了,你终于来了!”她神情激动,就像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浮木。
周楷琛手腕被她握得死紧,微不可见地拧了下眉。
“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自作主张,偏不听!”
梁一莹榜身的一切,都是周楷琛给的。她一向仰着这个男人的鼻息过日子。
她不禁咽了咽口水,“我不是故意不听你的话,一看见他们夫妻自己逍遥,就忍不住!你忘了吗,我们的小羽是怎么死的!”
越说越激动,嗓门儿尖利,如同厉鬼。
梁一莹迷茫中带着几分狂乱,“你知道苏应衡怎么对我的吗?他把我关在这里,整天播放小羽的录像。一遍遍地唤醒我的丧子之痛!他简直不是人!”
没有任何谩骂,毒打,苏应衡只用几则录像,就把梁一莹逼到崩溃边缘。
周楷琛听后,也不禁打了个寒战。
“她都这样了,你还刺激她!”
苏应衡侧目,和他对视:“她曾经绑走艾笙,企图拿掉我的孩子;又强行绑走我的老丈人,剁掉他两根手指。比起她的所作所为,我已经仁慈很多。”
说完,目光轻轻在梁一莹身上掠过,对方惊得倒吸一口冷气,连忙往周楷琛背后躲。
苏应衡饥诮一哂:“敢做却不敢当?”
梁一莹在束州胡作非为,周楷琛并非完全不知情。
他自知理亏,态度便软了下来:“燕槐,你何必跟一个失去儿子的女人计较。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她。”
苏应衡不为所动:“三舅,做错了事,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知道我的性格,从不做善事。”
“苏应衡!”他坚决的态度,引得周楷琛翻脸,“不要以为这里是你的地盘,就六亲不认!”
“那就不在我的地盘,我们一起回京,让外公做主好了。”苏应衡慢条斯理地答道。
周楷琛气得全身发抖。
他可真是油盐不进。梁一莹回了京,到老爷子眼皮子底下,恐怕比在苏应衡手里的下场还不如。
“我开个玩笑,您别着急”苏应衡突然笑了起来。
笑得周楷琛一身鸡皮疙瘩。
后者心底忽然钻出一阵无力感。他老了,后生可畏啊!
苏应衡冲岳南山摆了一下头,“把池总请出来吧。”
众人朝门口看去,只见两个保镖押着套着头的高大男人进来了。
池宇盛摆着身体挣扎,但嘴被堵得严严实实,脑袋也蒙住了,积了满腔闷气。
哗,罩在头顶的黑布口袋一抽,光线争先恐后地涌来。
眯了眯眼睛,他才看清眼前的情景。
当目光扫到苏应衡身上,几乎目眦尽裂。
塞在嘴里的东西一空,他干呕两下,才将不适往下压。
“苏应衡,绑架可是犯法的!”池宇盛不复以往的风度翩翩,看起来胡子拉碴,眼睑处乌青水肿。
看来没少受折腾。
苏应衡走近,逼视对方的眼神中带着无尽的压迫感,“你也知道绑架是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