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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是宫中的惯用信笺,幕僚们一看便知这是汾阳王在宫中的内应传回来的消息。
信上说了宫中新近发生的事情,其中最为关键的是有子嗣的宫妃们因为流言的缘故而蠢蠢欲动,殷勤和潘玉儿来往之事。
在信的末尾,还请示问道,汾阳王可有中意的皇子,要拱卫他登上帝位的,他也好早做准备,从旁策应。
“荒唐!”那幕僚看完信笺,握拳起身,怒声道,“真是荒唐至极。”
其他人亦是纷纷附和,同仇敌忾,群情激奋,比汾阳王先前的怒意有过之而无不及。
“身为王爷的人,还敢问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大为不敬!”为首的幕僚起身拱手道,“对于此人,王爷可一定要小心万分,不可全心信任。”
“就是就是!”其他人纷纷附和道,“王爷千万要小心提防,严防此人在宫中久了,生出别的心思来!”
汾阳王此时却已不见了先前的怒意,只是冷笑道:“区区虫蚁而已,不足为虑。”
众幕僚一愣,再仔细一想,就明白过来了。
此人只怕并未到汾阳王的全心信任,所以并不知道汾阳王所图谋的不是从龙之功,而是取而代之。
想到这一点,众人相视一笑,不禁放心又得意——若是真有这样一个身在宫中肩负重任又深得汾阳王信任的人在,对于他们来说可是不小的威胁。
只是众人并不敢露了行迹,免得被汾阳王给看出来了,最终落得和那写信人一样的下场。
“如此也好。”为首的幕僚起身拱手道,“有这样一个不知内情的蠢人在宫中,反而多了一层保护,免得那猜忌成性的隆庆帝早早起疑。”
“哪里还用防备皇帝起疑?”有人提出不同的意见,道,“若不是皇帝起了疑心,有心要削弱王爷的力量,针对王爷,王爷又何必被迫起而反抗,保全自己?”
此话深得汾阳王之心,闻言他便点头怅然道:“牧之说得对啊。能够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谁愿意冒着杀头诛九族的风险,铤而走险呢?”
虽然这是他早就成熟于心的打算,然而却不能不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师出有名嘛,他也不能例外。
被汾阳王夸赞的幕僚心中得意,面上却极为谦逊地躬身拱手道:“为了王爷,某愿意肝脑涂地,至死不悔!”
“好好好!”汾阳王一连赞了三个“好”字,老怀快慰。
为首的幕僚对于下属的逢迎拍马很是不满,却也不敢汾阳王的面发火,只能够强忍着怒气,亦起身发誓道:“我等都愿意誓死追随王爷,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其他幕僚得到他的示意,也都纷纷站起来,俯首躬身,表达誓死效忠之意。
汾阳王见此情状,志得意满,再瞟向苏志高传来的那封信笺时,心里已然平静下来,开口道:“不过这次的密信也不是毫无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