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原籍。
后者就是五胡时候割据陇上的仇池杨家。
这一带也是苻坚祖籍,他是武都氐。
还有成汉李家也是起源这里,他们是巴氐。
总之都是这一带的,原本陇上各地都是氐汉杂居,从天水一带开始,一直到陇南全都是氐人部落与汉人城池混杂,但三国的战乱尤其是汉中的无人区化,给了这些氐人部落野蛮生长的空间,最终他们走出山区进入平原,以至于到西晋时候,这一带几乎完全变成了氐人的地盘,甚至发展到齐万年都能打进关中威胁长安。
实际上张鲁控制区就阳平关以东的汉中盆地,而外围山区包括南边的巴人控制区都是依附性质。
杨丰在故道略作停留,然后继续向前到河池,也就是徽县,接下来的路就不是马车能走了,剩下这段实际上就是两宋之间著名的仙人关,纯粹在嘉陵江畔用木头架起的栈道,骑马可以通过,但马车是无论如何都能通行的。
而且乘坐马车速度还慢。
所以张鲁在河池准备了大量的船只,杨丰一行连马车一起装船,沿着嘉陵江开始向下游漂流,这场漂流的终点是现代的略阳县,不过这时候只是个小渡口而已,原本历史上二十年后才由蜀国在此修筑武兴城,从这里登岸剩下的路段就勉强能通行杨丰的车队了,然后他们的下一站到达沮县,也就是勉县的茶店镇,再从这里渡过沮水继续向前到达阳平关。
“阳平关啊,只是这门怎么关着?”
杨丰站在关门前意外地说。
这里是汉中盆地的大门,阳平关东边就是东西两百里的平原,所以阳平关一破张鲁立刻走人,因为只要敌军过了这里,剩下的抵抗就毫无意义了。
同样这里也不只是一座关城。
这里是一个完整的防御体系,除了阳平关以外,西边隔着咸河的走马岭上还有张鲁城,东边是面向金牛道的防线,夹汉江而立的天荡山和另一个著名的名字定军山,四座要塞拥挤在这不到一点五千米范围內,横断了北上关中的陈仓道和南达成都的金牛道。无论北边来进攻还是南边来进攻都要面坚城和这里驻守的数万精锐,而且进攻者还需要首先经过数百里崇山峻岭的折磨,还需要面对那些栈道补给线的艰难,然后再面对这些养精蓄锐背靠汉中补给充足的对手,基本上没有五倍的力量,就不要考虑这个问题,哪怕再强的军队折腾到这里,战斗力能不能剩下五分之一都难说。
所以到后期魏国打不过来,蜀国也打不出去。
实际上一直到最后魏国也没解决这个问题。
只不过他们换了一个路线而已。
钟会走的是骆谷道,他的大军是从汉中盆地东边打出来的,而邓艾走的是阴平道,他根本就没走汉中而是从西边山区直接插入四川盆地,所以这座阳平关直到最后也没有被魏军攻破,但当钟会的大军出骆谷沿着汉中盆地从东向西杀过来时候,这里的防御就已经没意义了,它是被蜀军自己放弃的。
而此刻这里的关门紧闭,关城上也没有人,四下里一片寂静,根本就没有人来迎接他们的圣驾。
阎圃也愣了一下。
“你们不会一声炮响伏兵四起吧?”
杨丰似笑非笑地说。
“呃,陛下说笑了,陛下乃大汉天子,张府君乃汉室忠臣,岂敢有对陛下不敬之心?大概是关上还不知道陛下的驾临,臣这就去叫门,陛下在此暂且歇息。”
阎圃尬笑着说。
“不用了,朕自己进去看看!”
杨丰说道。
然后在阎圃愕然的目光中,皇帝陛下迈步向前,紧接着走到横亘关前的壕沟边,丝毫没有停顿地踏向脚下河水,下一刻阎圃有点晕,因为他们的皇帝陛下就踏在水面,而且如同踏在柔软但能够承受的沙滩上一样略微一晃,但脚下的水面却顽强地托着他不再下沉。
皇帝陛下就这样一直走过了壕沟走到了关门前。
阎圃惊骇地,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身旁王必。
王必笑眯眯地一摊手。
然后就看见城门前的皇帝陛下双手向前虚推,下一刻那城门就恍如沙子堆成般轰然坍落,变成一堆仿佛白蚁蛀蚀般的尘屑堆积在了他脚下,而他前方洞开的城门内,无数列队的士兵正在肃立等待,此刻的他们也是一片瞠目结舌,面带茫然地看着消失的城门,和突然出现的顶着十二旒冕的杨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