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如华丽的歌剧,这战争的舞台上它们就是主角,它们用杀戮的鲜血和死亡唱响了骑兵时代落幕的挽歌。
远处的八旗已经在溃逃,而那些演戏的绿营停止了演戏,远远看着四千蒙古骑兵是如何在十六挺机枪制造的地狱中挣扎沉沦的。
仅仅一分钟后蒙古骑兵就开始逃跑了,毕竟他们也不是傻子,还没等冲到一里距离,就已经被打得尸横遍野,而且明军的步兵甚至没开枪,再往前那和自杀有何区别?这些蒙古骑兵的确比其他清军英勇,但他们对大清的忠心也是有限的,在机枪子弹的呼啸中,所有蒙古骑兵一片混乱地掉头试图逃离,然而这时候他们才发现他们的悲剧才刚刚开始……
他们后面是一座桥。
一座最窄处只有不足三丈宽,下面是足以淹没战马的河水的桥。
明白这一点的蒙古骑兵们,不顾一切地冲向八里桥,互相拥挤着试图通过这条咽喉,他们密密麻麻地堵在狭窄的桥头,就像出栏的羊群。
而在他们身后两里外,两挺机枪同时抬高枪口,两名机枪手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又在同时转动手柄,就像炮弹一样抛物线落下的子弹,转眼间落在挤满骑兵的八里桥上,几乎瞬间死尸就在桥头不断堆积。每分钟三百发的射速,让整个八里桥在不到一分钟里变成了尸山,人和战马的死尸堆积在弧形高起的桥上,甚至越过两旁精美的护栏坠入河水,他们的鲜血在下面光滑的石板上向桥头流淌,然后如小河般流入通惠河。
而此时残余的蒙古骑兵也彻底崩溃了,四千人只剩下不足两千,在通惠河南岸向两边狂奔而逃,但却依然在机枪子弹的呼啸中不停倒下。
他们能逃出多少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道光最后的挣扎,也在明军机枪的射击声中落幕,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明军兵临北京了。
远处的绿营骑兵默默回头走了。
很显然他们已经不再考虑什么军法问题,这大清都这样了,基本上也就管不了绿营了,从之前他们和明军心照不宣的演戏就可以看出,那些绿营将领已经开始保存实力,毕竟以明军之凶残,这北京能不能保住真得很难说,南方已经打乱了,如果这北京被明军拿下,直隶也同样将陷入战乱中,而这大清基本上也就开始进入乱世了。
乱世里什么最重要?
枪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北京会不会被发匪攻陷,那个关绿营屁事,他们都是从各地增援而来,又没财产亲人在北京,那些绿营将领和他们背后的士绅们这时候已经没兴趣管道光的死活,保留实力以后对抗明军才是最重要的。
实际上此时的地方官员和士绅们已经开始回过味来,很显然朝廷的惨败对他们并不完全是坏事,从江浙士绅抱上维多利亚的大腿,就知道他们已经开始适应新环境,要知道他们在大办团练同时,给朝廷的钱粮却在以各种或明或暗的方式中断。之前在杭州耀武扬威的驻防八旗,如今在浙江士绅面前老实得就像兔子,湖南战场上荆州将军在湖广总督面前倒像是下属,甚至因为军纪问题,被湖广总督当众指责都没敢回声。如果说康乾时代士绅依附大清,白莲教之后基本平起平坐,而现在至少江南各省已经变成士绅说了算,朝廷只不过是一个架子而已,一个最大限度将士绅们整合在一起的架子,但真要说那些士绅们还敬畏朝廷就是笑话了。
湖南战场上八旗还得经常靠团练救命呢!
很显然从这开始,北方也要变成这个样子了。
而在绿营撤退的同时,被大炮轰得一片混乱中的那些八旗骑兵也流着泪走了,他们倒是没有跑,而是直接从永定门返回北京,准备接下来在北京迎战发匪,毕竟他们也没有别的地方跑,他们的家人和财产都在北京城里呢,他们能往哪儿跑?既然野战已经阻挡不住发匪,那么为了自己的财产和家人,也就只能准备死守北京等待天下勤王的义师了。
很显然他们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明军兵临北京将大清的最后遮羞布撕去后,这勤王义师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等到的……
“这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神皇看着从自己视线中消失的绿营骑兵说道。
紧接着他转过身。
“前进,帝国的勇士们,目标北京!”
他一挥那金色的手臂,带着朝阳的金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