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缩小饺子的个头呗,全都包成很小很小的小饺子,一口能吃好几个的那种。
老人六十六岁的生日,之所以受到重视,因为当地民间流传着一种说法:人到六十六,阎王要吃肉。
常用的还有一句: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
所以六十六岁,七十三岁和八十四岁,都是大坎儿,必须好好庆祝一番,热热闹闹的。
明天是爷爷六十六大寿,包饺子必须有肉啊,可是现在这时候,不逢年不过节的,在农村上哪弄肉去?
而且饺子必须是肉馅的才行,因为阎王要吃肉嘛。
刘青山瞧瞧天色,都眼擦黑了,就算他开车跑一趟县城,估计也没地方买肉,不免有点着急。
这时候,母亲笑了笑:“过年的时候,我留了两盒午餐肉罐头,一直预备着呢,就用午餐肉剁成肉馅,包饺子吧。”
成,午餐肉也是肉啊。
在这个年代,罐头类的食品,可不像后世那样,被当成垃圾食品。
这会儿的罐头,无论是水果罐头,还是鱼罐头或者午餐肉,那绝对都是上档次的高端食品。
包饺子的问题解决了,刘青山进屋吃了一口饭,就扛着那块琥珀木,去张撇子家。
正好明天就是爷爷的生日,他看看能不能把手串雕琢出来,送给爷爷当寿礼。
张撇子也刚采山回来,正吃饭呢,他家里的几个弟弟,也抽空在编着鸡笼子。
这个新式的鸡笼子,销量一直很好,已经为他家带来了三百多块的收入。
再加上年前的两次分红,以及上两天出售山货的钱,家里的存款也有小两千块。
这些钱,都够给仨小子说媳妇的啦!
所以张撇子他老爹最近也不再整天唉声叹气,日子有了奔头,精神头也越来越足。
看到刘青山过来,那就更高兴了。
夹皮沟的乡亲们都知道,他们现在蒸蒸日上的小日子,都是刘青山领着大伙闯出来的。
刘青山将做手串的事,跟张撇子说了说,后者是满口答应。
本来刘青山以为没有现代化的工具,比如打孔机抛光机啥的,弄不了呢。
他也没回家,跟张撇子在仓房忙活了半宿,才算是把手串给打磨出来。
“青山,真是没想到啊,这玩意竟然这么漂亮!”
看着这串半透明的棕红色手串,张撇子嘴里也赞叹不已。
要不是他亲眼看着刘青山扛过来的是一块松明子,而且还是他们一起亲手加工出来的,他简直不敢相信:松明子这种烧火的东西,能做出这种好东西。
“青山,你说咱们做这个去卖,有没有人肯掏钱买呢?”
张撇子忍不住问了一声。
刘青山把玩着手串,鼻子里嗅到淡淡的松香,精神也为之一振。
听了张撇子的询问,他摇摇头,又点点头:现在肯定很少有人买的,以后嘛,肯定是抢手货。
不过瞧着张撇子,他心里也忽然一动:要论心灵手巧,张撇子敢说是夹皮沟第一。
既然以后有用浪木和琥珀木开雕刻馆的想法,为什么不叫张撇子出去学学这门手艺呢?
这种行当,刘青山没接触过,他决定等到鲁大师把假宝玉带过来的时候,向鲁大师请教一下,最好能给张撇子找个师傅。
看看手腕上的上海表,都已经快十二点了,刘青山也就告辞,回家睡觉。
第二天一早,刘青山跑了趟山里,并且很快返回,身后还跟着乐呵呵的师父。
哑巴爷爷,现在也算是他们家的一员,这种大事,必须参加。
一家人,围在一起包饺子。
爷爷的饺子,都是林芝亲手给捏的,一个个小巧玲珑,把小老四瞧得羡慕不已,嘴里一个劲央求着刘金凤:
“大姐,给我和山杏也包小饺子好不好?”
刘金凤抬手戳了一下她的脑门,用手指上的白面,给她点了个白额:“那咱们就得直接吃午饭了。”
刘士奎则乐呵呵地说着:“四凤五凤,到时候帮着爷爷一起吃。”
刘青山则掏出手串:“爷爷,这是我孝敬您的,没事拿在手上把玩,舒筋活血,清心明目,祝您长命百岁!”
“好好好!”
刘士奎乐得眉开眼笑,接过手串细看。
入手沉甸甸的,还有淡淡的松香味儿,每一颗珠子都有鸽卵大小,呈现出琥珀色,给人古朴厚重之感,而且珠子上面的纹路,一条条都清晰可见,排列非常齐整。
最难得的是,这是孙子送给他的寿礼,这份心意,才是最珍贵的。
刘士奎笑吟吟地转着珠子,发出轻轻的撞击声,低沉厚重,入耳很是舒服。
老爷子便忍不住朝着王教授扬扬手里的珠串:“老王啊,你看咋样?哈哈哈,眼馋不?”
两个老人,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斗斗嘴。
王教授也早就瞧得眼热,瞧不惯老刘的嘚瑟劲,便朝他孙子瞪眼睛:
“小山子,你个没良心的,告诉你,菌种今年估计是研究不出来,等明年好了,不对,明年也不行,等猴年马月吧。”